妥帖地包裹着他健美的身躯,左胸上挂着夺目的勋章,肩穗连接着象征无上权力的绶带,左手挟着头盔,右手拄着染血的军刀,仿有实质的目光险恶阴冷,穿过画布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画外的洛迦,玻璃花窗的秾艳光斑投落在他的脸上,更显得怪诞诡谲。
洛迦忍不住尖叫出声,仓惶爬起,再往下一层阶梯跑去。
印象里,这座巨型花窗在三楼,只要他向下再跑三段阶梯,就能来到一楼,冲出城堡,来到天光里。
这一次也是一样,没跑两个台阶就脚下一软,沿着台阶摔下去,洛迦撑着手支起发抖的身子,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眼前还是一扇一模一样的巨型花窗!
光影斑驳洒落,落在他吓得苍白的脸上。
洛迦捂着脑袋不可置信地继续向下逃,再度滚下了这段阶梯,眼前依旧是一幅巨大的油画。
但这一次,不是切尔·希特了。
是卡尔·加文,他的老师。
画里,卡尔·加文只半披着一条白纱,白纱之下空空荡荡,坐在一片被紫红罂粟花包围的王座之上,头戴一顶荆棘王冠,浅金色的长发流泻。荆棘从地面钻出,蜿蜒如蛇缠住他的腿,隐入白纱覆盖的腿根,将他紧紧缠缚在王座之中,利刺刺入皮肤,蜿蜒流下一道道鲜血。
颊边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半垂的眼眸中满含悲伤、惊恐、不甘和无能为力的愤怒,正忧郁地盯着画外的洛迦。
洛迦呼吸不畅,满脑袋只有逃跑这一个想法,可目光却像是被吸铁石牢牢吸入油画里那双悲伤的双眼中,双腿也像是被柏油粘在地上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花窗光影斑驳,洛迦惊恐地发现画里的荆棘开始动起来,从画框四面八方如蛇蜿蜒像卡尔·加文爬去,原本缠绕在双腿上的荆棘也开始如活物般顺着腿向白纱覆盖的腿根更进一步——
“咯吱——咯吱——”是荆棘破开血肉的声音。
血,流血了!
卡尔·加文的腿根、身躯、眼眶,通通流出暗红粘稠的血,滴落下来,流出画框,流下墙壁,蔓延到洛迦脚边。
洛迦再次失控尖叫,撑着抖如筛糠的手臂向后退,手下一空,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滚,沿着台阶重重摔下,仍旧是没有一丁点痛感,地上斑驳着彩色的光斑。
惊恐欲绝的洛迦抬头,眼前,还是一扇巨型的花窗。
身后下行的阶梯没有尽头,没有。
洛迦想要重新爬起来,这时寂静的古堡里隐隐约约开始传来空灵的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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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教堂里唱诗班的吟诵。
“O come Thou Rod of Jessefree……”(来吧,给予我们自由吧)
“Thine own from Satan's tyranny……”(摧毁撒旦的暴政)
“From depths of Hell Thy people save……”(从地狱的深渊中拯救出你的子民)
“And give them victory o'er the grave……”(把这一切埋葬,让他们享受胜利的喜悦)
那声音从虚无发散的远方飘来,渐渐进了,充斥在洛迦的耳边,愈发清晰,悲切。
“不!!!”洛迦紧捂耳朵也无济于事。
“Until the Son of God appear……”(直到神之子出现)
“Rejoice rejoice Emmanuel……”(我们欢呼雀跃,以马内利!)
魔音贯耳。
猩红的鲜血从上行的阶梯蜿蜒流下来了。洛迦颤抖抬头,他刚才摔下来的楼梯尽头那副巨大油画,画里的老师已经鲜血淋漓,悲伤的眼眸死死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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