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是不是,他他他……”
年妄“他”了半天,也没法将那个残酷的词语诉之于口。
叶守规很快明白了年妄想说什么,又一次接过话茬:
“对,他以前是个人贩子,靠买卖幼儿赚取赌资,我后来去查了,应该不会错,他当时留下我,或许是因为我小时候一步三喘,脑子也不好使,不像是能养活的样子,实在卖不出去,所以只能自己养着了。
“警方无法逮捕一个昏迷不醒的植物人,所以他以无罪的身份活到了现在,他无法偿还他的罪过,也无法被法律审判,能审判他的,只有维系他生命的医疗设施和那张持续了十七年的天价医疗账单……”
法律无法惩罚一个昏迷不醒的罪人,但是叶守规却可以随时掐断维系“父亲”生命的呼吸管。
十七年里,叶守规为他的“父亲”找遍了无罪的证明,可惜反倒是证明他的“父亲”真的有罪。
叶守规卸任叶氏总裁,不仅仅意味着他时隔多年终于摆脱了叶家的控制,也代表着叶氏持续十七年的天价医疗救助即将结束。
这个残酷的未来,是叶守规期望看到的结局,是十七年后的叶守规为十七年前的自己,重新作出的决定。
至此,他就彻底和过去说再见了。
以一个亲手结束“父亲”生命的杀人犯的身份,或者以一个黑户的身份,或者以“叶守规”的身份……
不管怎样都好,他要继续前行,走向新的人生了。
“你没错,你,你没错……”
年妄颤抖地握住了叶守规放在桌上的手,他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只能反复重复着苍白的“你没错”。
“我知道,谢谢你。”
叶守规反过来拍了拍年妄的手,动作温柔又娴熟,似乎在给一只悲伤炸毛的小狗顺毛:
“叶氏的情况比你想的要复杂很多,如果不是你和夏总的帮助,我没可能这么轻易地离开叶氏,在这件事上,我欠你和夏总一个天大的人情,有机会我一定会还。”
年妄实在是憋不住眼泪了,只能哭一边哽咽着说道:“我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我要是早点知道,我就,我就……”
可恨的是,即使他早点知道这些事,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叶守规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即使没有年妄的出现,叶守规也会按照他的计划,在十七年后,亲自“审判”、或是“解放”他的父亲。
随后破茧重生,或是死于茧中。
哪一步都没有年妄插足的余地。
要不是叶守规出于私心留下了年妄,年妄根本无从得知这些残酷的真相。
叶守规笑了笑,把空闲的手伸进了衣服口袋里。
他捏着某样东西,咬了咬舌尖,尽量保持语气平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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