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至政啜了几口白酒,聊天也聊到兴头了,那话题终究是从自己的生意风云,过度到四叔公身上:“我当年会做木材生意,其实也是受了我四叔的指点。但我比我四叔可差远了。”
他话说到这里,四叔公便安静下来,喝了一口白酒,眼珠转到眼角,睨着边至政,想听听他能放什么屁出来。
“我四叔以前当倒爷,到黑河去跟俄罗斯人做交易,结果对方不愿意给钱,耍赖。我四叔要讨说法,对方就引来边防军……”边至政眉飞色舞地描述那个场景,“我四叔那会儿被苏联边防军人鸣枪示警地追,跑得鞋子都掉了。最后,在林海雪原里光着脚跑掉的。零下几十度的天啊,光着脚,跑了十几公里雪地。那雪当时能到膝盖这么厚。”
四叔公喝干倒满半杯的白酒,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可别吹捧我,我怕你的屁下一秒就要往我脸上放了。”
边至政低头不说话半晌,随后,给自己倒满一整杯的白酒,一口闷下去。他的脸瞬间涨红起来,皱纹都充血似的:“四叔,你当时是个铁血硬汉啊,老话说叫‘草莽英雄’,有什么事儿都硬刚。哪像现在……”
四叔公脸色严肃起来:“你自己说的,小羽的生日,什么事等过了这茬再提。”
边至政欲言又止,闷头又给自己灌一杯白酒下去。
边羽的脸色是很平静的。这么多年来,他习惯这些事情反反复复出现。记者的调查也好,冼家的人憎恶也好,二堂伯的伸冤也好。他们时常是要出现在边羽的生活中,剪不断,不理就更乱。
“二堂伯,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是什么日子都一样。有些事情,该讲总是要讲的。”边羽帮二堂伯把酒斟满了。
“那我就直说了。”边至政看了眼召觅和方白漾,“你这两位朋友,听着没关系吧?”
边羽说:“我的事他们都知道。”
边至政点点头:“好,那我说。”
方白漾先起身到边羽身边的座位上坐着。这种场面虽然还不至于震慑到他,毕竟他父亲以前一家子争家产的场面比之这种“小打小闹”的狠多了,但是他还是隐约怕边羽会受到什么伤害,先坐在边羽旁边护着。而召觅则是坐在边羽的另一边。
召觅问:“要不我们先回避?”他有意要把边羽一起带离这个场面。
“不,不用。”边至政酒劲上来,“你们都是小羽的朋友,这些事你们听了,说不定也能帮到我们小羽。我跟你说,我这几年,一直在查小羽他爸那个——”
“讲什么讲!”忽地,四叔公狠厉地斥骂出来,“在这帮孩子面前,讲你现在正事不干,天天就在那查查查!查那什么破真相是吧!”
“四叔!”边至政咬着牙喊了一声。
四叔公指着他责骂道:“你这几年,砸了多少钱进去?澳洲的工厂都卖了吧?来,你告诉我,你查出什么来了?你自己查不够,叫阿晴也得陪你一起!阿晴可是你唯一的女儿,你对得起她吗?”
“四叔!我好歹没那么懦弱!阿晴像我,她也不会那么懦弱!”
“你说什么叫懦弱,什么叫勇敢?你配跟我聊这个?我告诉你,愿意直面现实才叫勇敢!”
“您那是逃避的借口!你害了小羽!”
四叔公蓦地静下来,眉尾的肌肉抽动。他目不转睛盯着边至晖,眼神骤地寒了下去。他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你把这话给我再讲一遍?谁害了小羽?”
边至政也跟着站起来,颇懊悔地说:“四叔,我不是那个意思……”
召觅忙起来拦着他们,劝他们先冷静一点,坐下来再说。他处理过百来桩这种居民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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