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住坡下的那家口,人儿子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
“我关心你是正常的,我这些年,比你爸,比你爷爷照看你都多得多。
“你这种情况的我以前也见过,不就是同性恋嘛。但是人家也是到年纪就谈朋友了啊,没有像你这样的,从来身边就没一个……”
边羽一碗面疙瘩吃得干净了,抽了张纸巾,把嘴擦干净,正经地和四叔公说道:“你知不知道,不管一个人是不是同性恋,被催婚都会觉得很烦。”
四叔公怔怔说不出话来。等边羽收好碗筷,上楼去了,他才对着楼梯上的背影不忿道:“你还烦上了,我还烦呢!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有个开明的长辈!”
二楼的门“砰”一声关上了。
第二日,下午,李姐路过他们家门口,正好见边羽穿着工装在庭院里组装木榫,站院门外和边羽打招呼。边羽破天荒地主动把人请进屋里坐,表情虽然依旧半温不冷,行为上却殷勤给她倒水沏茶。
四叔公从仓库里出来,见到李姐坐在客厅内,忙脱下手上磨得又脏又破的工作手套,丢到一边去。四叔公让边羽先好好招待李姐,他赶紧要去洗个手。
四叔公到卫生间洗手的间隙,边羽给李姐泡好一杯热茶,郑重其事地和李姐说:“我四叔公一把年纪了,身边从来没个伴。我知道现在有很多人要找老伴,作为他现在唯一的亲人,我知道他也需要。”
李姐端着茶应和说“是这样”,她身边认识的,有很多死了老公的,也有年轻时离异的太太,都在想着找老伴,晚年好有照应。
边羽说:“李姐这边有没有合适的?有的话,等一下拿照片给我四叔公看看,介绍一下。如果成了,媒人费我会出。”
四叔公洗完手到茶桌上入座,热情地问李姐今日怎么有空来做客。边羽找了个借口先离开,李姐远远给他使去一个“一切都明白”的眼色。
等边羽离桌后,李姐就着机会切入老年相亲话题,拿出手机,筛了好几张照片给四叔公看,并一一给他介绍照片中那些太太们的情况。四叔公越听脸色越不对,蓦地站起来,四处找边羽的身影。而回应他的,依旧是二楼边羽房间的关门声,四叔公活生生是要被他气厥了。
过几日,这件事算平息了,四叔公终于不再跟边羽唠叨“找伴”、“带人回来”的事。也正好是有另一件大事叫他在意起来。下个礼拜就是边羽的生日了,他得想想今年怎么给边羽过这个生日。
周五,家里自早晨起就停了水,水龙头拧开,滋噜滋噜响,就是出不来水。边羽出门向邻居打听到,社区的水管破裂了,这一片区的房子都停了水,水厂派来的人正在修理,不知得修到什么时候。
四叔公喃喃骂当年做水管的那些人不厚道,尽做些“豆腐渣”。骂完了,就出门去超市买桶装水。
边羽没水洗脸,脸绷得难受。他记起之前出远门时,背包里常会买包湿巾放着,便到房间内,从衣柜里拿出背包,在背包中翻出一包全然未开封过的湿巾。
他抽出湿巾,折起来,慢慢擦拭脸庞,跟着扬起下巴,从下巴往脖子底下擦。擦完脸和脖子后,他要将书包放回柜子里去,隐约见到夹层里放着一张相片。
边羽立刻记起来,这是早前去申海时,从越文舟那里取到的合照。一直放在书包夹层里,没拿出来。
昨日四叔公刚清理出一批木工艺旧货,当中有个颇崭新的相框,与这张照片的尺寸正好能配上。
边羽把那相框找出来,将这张合照嵌进去。他擦拭框住相片的玻璃面,跟着把照片放在书桌上。
这张书桌上不止这一一幅框好的照片,还有一幅是三年前拍的,让水晶相框框着的竖构图7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