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局限在男性身上的某一个部位。然后,当餐厅转动的时候,他们的视野中,会有大楼倾倒,世界崩塌的感觉。他们会在刹那间爱得至死不渝。”
“是吗?”方白漾端起茶,正喝着,餐厅地板忽然嘚嘚嘚转动了。
方白漾视野里的夜空和大海慢慢扭转,从月明转向月暗。那张在他眼前明亮的面庞,琉璃石似的眼睛,逐渐被一层蒙蒙暗紫的光辉遮漫。今晚月光本就不明亮,边羽的脸部线条在暧昧的光影下显得无比的柔和。
方白漾蓦然指尖颤了一下,一种头皮发麻的过电的感觉,直击心脏。
这一刹那,他耳旁回响的,只有边羽说的:大楼倾倒,世界崩塌。
“嗯。是有这样的讲究。”方白漾缓缓放下茶杯,杯底搁在托盘上,噔的一响,像他心脏跳漏的音节。
他想他是栽了一个大大的跟头。
“去天台上走走吧。”方白漾压抑住心中慌乱的感觉,外表兀自是镇定的模样。
他深知,在爱情战场上,谁先栽那个跟头,谁就会飞快的败下阵来。他至少,得输得再慢一点。
大厦天台,风刮得大。好在四月的鹭岛并不冷,这风不至于寒气入骨。天空塔矗立在天台正中心,高耸入云,塔顶信号灯不时闪烁光芒。
方白漾拿出一包大卫杜夫白细支香烟。自己咬了一根,然后递一根给边羽:“给。”
边羽接过烟,想到什么:“那个Zippo,你当时忘记拿回去了。”
方白漾笑了一下:“借我们打火机的人,可能已经不在意了吧。”他口袋里掏出一个新买的喜路登打火机,掀开盖子,叮一声,喷火口跃出火苗。他先给边羽点上烟,再给自己点。
方白漾一向自己不带打火机,他要抽烟时,身旁的助理都会给他点上。可他跟边羽在一起,不想要身旁有人。自从那次找路人借过打火机后,他再要来见边羽,就想着必须得随身带个打火机。他喜欢且享受为边羽点烟的感觉,让他得以与边羽短暂的在烟雾中共娱。
他们来到护栏边,从150米的高空向下望,灯光点点的城市在他们脚下,还有那片被夜浸润成墨色的大海,海面月晖粼粼。
边羽一只手搭在护栏上,眺望雨后的城市夜景,手指间夹着的烟燃着星点火花,仿佛是夜景中的点缀。风飕飕吹,将他淡金色的发丝吹乱,他的侧脸比月辉皎洁,在黑夜中白得发亮。
“你谈过恋爱吗?”烟抽到一半,方白漾忽问道。
“问这个干嘛?”
“想从了解你开始。”方白漾说,“看我这么坦诚,不能回答我吗?”
“没有。”
“为什么不谈?”
边羽静了半分钟,回答道:“我讨厌爱。”
大卫杜夫香烟淡雅的香气漫淌在空中,燃着火花的那头,烟雾像白纱飘起,被风吹得狂乱地扭动,缠绕边羽的脸庞,脸庞上一双望什么都是虚无空洞的、倦累的眼。
方白漾大概从未听到有人能如此坚定地说出这般生冷的话语,足足安静有好片刻:“一个人不会觉得孤独?”
“会。”边羽不怕承认。但是,孤独久了,他不觉得有什么难以适应的。
他的人生本来就像那只只有一边翅膀的蝶人,飞到一半需要落脚,风一吹就会失衡,偏向远方。但总是要一直飞。
有时候他常在想,四叔公在鹭岛给予他的这个茧巢,不知什么时候也会消失不见。
“那我想,你需要一个陪伴你的,但是不需要你爱的人。”
“他最好也不要爱我。”边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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