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我有时候其实不是真的懂音乐,但会为了博取一个人的好感而口头上装装博学。你会介意吗?”
边羽以前也算是被诸多男生女生环绕过,方白漾近乎于明确的表示,他一瞬间就能听明白。因此他没有抱以暧昧回应,而是语气不重地说:“只要不装得太过分。”
方白漾看了看边羽,不觉心底瞬间有一丝挫败和无奈的笑。他要是这个时候说类似于“放心,我不是喜欢高谈阔论的人”,反而让边羽觉得他欲盖弥彰,恰恰更要认为他是一个喜欢高谈阔论的人。于是一时有了这被忽视“博好感的表示”的挫败,和无法找到更好回应的无奈。
可方白漾又想,他全没必要在这个阶段有这种感觉,其实一切都还没开始,谁都还不了解谁。每一句游离到试探边缘的对话,都是一次性格认识的辅助完成,对谁来说大概都是这样。所以,他的这些感触,又是极为短暂的。
很快他们便专心期待这场音乐会,因为乐队登台了。
日本乐队在这里演唱的风格不像在酒店音乐厅时那样复古保守,唱的是摇滚布鲁斯,融入了他们狂放吊诡的特色。
这种迥异的风格大多数人是欣赏不来,偏偏在座的粉丝很热爱,惊喜于这场冷门盛宴,沉浸在主唱的靡丽嗓音中。
不到一百人的粉丝群体,狂欢起来不输于千人演唱会现场。
边羽却没融入其间,他常常是神色淡然地欣赏任何一切艺术,从未展现过超乎常人的热爱,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茫然或者敷衍,所以他永远和任何奔放的情绪格格不入。
方白漾见过那些演奏会上刻意端着姿态的人,也见过因过于沉迷而出神的人,边羽显然不属于任何一种,他的神色、情绪,一切都让人捕捉不住,像烟墟废土里独绽的瑰异,在不与他相衬的氛围中发着整洁的光,误入其间的神子一般。
方白漾不免觉得边羽所诞生的这种神秘特质,比台上特殊的音乐还让他震惊,这是他所从未接触到的。
不知不觉音乐会到尾声,乐队致辞的间隙,方白漾才找到机会说些话。
“又是一次新的惊喜。”方白漾对边羽说。他或许该说说这次乐队的风格都给了他什么惊喜,可他显然在过程中分神了,心思没有完全在演出上。但说惊喜也不是错的,这次的惊喜不仅是乐队的新风格,也是他对这位新朋友的新发现。
“嗯。”边羽安静了会儿,“我还以为你会说多一些。”对演出效果或者乐队新尝试的看法什么的。毕竟以前和他同行看演出的友人,总是会在演出结束后,从场地表现到演出者本身技法都做出一番个人点评。
方白漾说:“因为怕不小心说多了,会在你面前‘装得太过分’。”
他早是清楚边羽身旁肯定会遇到那类人,如果自己当真诸多指点,就要被边羽划为那些“普通的人”中的一列。方白漾从不在乎在不相关的人眼里是什么样的人,唯独在边羽这里例外。可以说是心里有一些要强,也可以说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不想在边羽眼中沦为普通到不足以特别分类的人群。
“是这样吗?”边羽难得地弯了一下嘴角,看向方白漾说,“可我其实不是真的介意。”
方白漾见到边羽浅笑的双目,竟下意识让自己的目光避开。这个举动的出现,方白漾内心大为吃惊,他这辈子从没在与人正常交流中需要抑或做出目光避让的行为。为自己这个失去常理的行为找借口时,他归因于边羽不同常人的脸。
他知道边羽长得好看极了,这张脸放在任何一个地方、时代都是最顶天的好看,只是今夜很多个细小的瞬间,方白漾没想到这张脸在已有的好看的限度上还有新高度。每一道五彩的灯光照在旁人脸上都会使旁人五官模糊失形,而在边羽脸上就像在亲吻他的皮肤。一张会让人失神,让光也失神的面孔。
但是人都是有征服欲的,尤其总处于主导地位的人,方白漾几乎本能地在潜意识中笃定:目光的退避只有这一次,下一次他绝对不会。
忽然,台上“砰砰砰”响了好几声,跟着又是一连串汽水喷发的声响。
舞台上隐藏的礼花筒喷了漫天花条,乐队成员摇晃手中激昂喷射的香槟,激动地用日语念着什么祝贺还是振奋人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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