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远没有把初七当作不懂事的小孩子来哄。
他有话直说道：“柳水县有妖魔即将降世，它们专门吞噬人的血液和脑浆，你执意跟随很可能会死在那里……”
初七坐在后座上，双手紧紧抓着自行车后座，其实她更想抓住陈清远的衣服，但这动作太过于逾越，怕会让陈清远厌恶。
听到陈清远说着柳水县的事情，她双手抓得更紧了，牙齿咬着嘴唇，脸上露出倔强的神色说道：“我隔几天就能在路边看到死人，我……我也不是那么怕死，如果能见到疼我的初六哥哥，哪怕见完就死……我……我也满足了。”
陈清远有些好奇，问道：“你既然有哥哥，为什么一个人跑这么远？”
初七的表情有些微妙，眼眸里透着一丝挣扎，随即抬起头挤出笑容说道：“我家有好多兄弟姐妹，爹娘取名就用日历的，从老大开始，取名初一二三四五六七，但是死了好几个人，只剩下姐姐初五，哥哥初六，还有我这个初七……
初六哥哥的一直很疼我们，经常到山里面抓野兔河里钓鱼弄给我们吃。后来他跟一个老师傅学做菜，手艺非常好，被行军路过村子的徐大帅看上，带走了。
这一走就是好几年，听娘说，初六哥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寄信和钱回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有信却没钱来。
娘问了信差，信差说今年饥荒，很多地方没有粮食没有钱，外出找活的人没钱寄回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初五姐姐已经嫁人，她婆家也穷得揭不开锅，没办法接济我们。
我家的粮食越来越少，全家人饿得受不了，爹爹更是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正好有收口子（人贩子）路过村子，明码标价，专门收人，可以跟他拿粮食也可以拿银元。
我娘实在没有办法，于是拿我换了五十斤粮食。
我和其他被卖掉的孩子坐一辆牛车，走了好远地方，他们在路上不断被卖掉，只剩下三个孩子的时候，收口子的人遇到山里的马匪，被杀了，我跳车跑了，在路上不断地跑，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什么地方……”
这么一个十二岁的姑娘，就价值五十斤粮食。
陈清远：“……”
初七道：“道士哥哥，你怎么了？”
陈清远：“既然明知凶险还要执意前行，我尊重你的选择。”
初七开心地点点头道：“谢谢道士哥哥！”
……
……
柳水县，徐大帅府前的街道上。
副官手里提着箱子一脸风尘仆仆，他广东坐火车过来，再转牛车再转黄包车到这里，累得筋疲力尽。
但离开了傻大龙，这一切都值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子，就要进入大帅府，结果被门口的卫兵拦住，呵斥道：“站住，你干什么的！”
副官怒道：“我是徐大帅的副官，张副官，你们难道不认识我吗？”
两个卫兵刚来不到两年，还真不认识这个哪里冒出来的张副官，嗤笑道：“徐大帅只有李副官哪里有张副官，你招摇撞骗好歹先了解一下情况！”
张副官懵逼了，问道：“什么李副官，他叫什么名字！”
卫兵呵呵笑道：“李副官全名叫李兆山，够不够清楚！”
张副官后退两步，他能猜到自己被调到大龙那边，徐大帅副官的位置可能会被人顶替，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被李兆山那种膀大腰圆看似忠厚，实际上一肚子坏水的玩意儿给顶了！
他怒火中烧：“让我进去见大帅，告诉他张副官回来了。”
两名卫兵充耳不闻。
张副官想要强闯，卫兵反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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