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记官眼中,现在的莉莉安娜斯诺怀特还是克里斯托夫兰斯洛特的学生,她学得不错,所以在处理公事——至少是女人划分标准里的公事时,她都在有意无意地模仿着自己未婚夫平时的做派。
但是,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她还没有学会,她还不懂得如何去掩饰自己的内心所想,或者说,她太执着于自己的“清白”、想把什么事情都摆在桌面上全部说清楚。
比如在得到这份伊乐科肯纳的谈话记录后,她把紧张写在了脸上,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向他剖白“我没有这种想法”,但这场段话,在书记官看来并没有存在的必要。
一个上位者,她可以忠诚、正直……她可以保有这个世界上很多美好的品质,但是,她唯独不能是一张可以被人轻易看透的白纸,不然她的美好和善良并不能带来一个领地的安定和繁荣,只会让这片土地和她一起沦为别有用心者掌中的玩物。
事实是,她的这种特质已经如丛林里的血腥味一样引来了窥探和觊觎,那个叫做伊乐科肯纳的花匠,就是其中最不自量力的一个。
但女人有一个书记官很欣赏的优点,她很清醒,而且愿意做出改变,在认识她以来,他也算默不作声地旁观了她身上的各种变化,所以他在回答她的问题时一直在强调“目前”。
没有人从出生就明白该如何去戴好那枚冰凉而沉重的权戒,何况女人还有一个优秀的老师。书记官觉得未来一切皆有可能——只是,希望下一次不要再让他这个无辜的下人来回答这种送命题了。
这种自带血腥味的话题,还是留给他们“师生”两个的床笫情趣之余,慢慢探讨比较合适。
“科肯纳想要书,只让一个孩子去拿,肯定不会是兰斯洛特家族的秘藏。”莉莉安娜看着那些对话,想了想之后说道,“请马丹先生关照一下,那孩子要带走什么,就让他带走,把借阅的清单写下来,写在我的名下就好,免得管理混乱,误伤了无辜的仆人。”
“是。”书记官点头表示他记下了这件事。
“这件事我会亲自和克里斯讲。”莉莉安娜扬了扬手里的纸,书记官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不要越过我先去说”,他也点头答应,并且提醒道,“小姐,您给少公爵大人的家书准备好了吗?送信的风隼马上就要出发了。”
“哦哦,早就准备好了。”莉莉安娜在她“乱而有序”的桌上左刨右刨,翻出了一封厚厚的信,她本来打算直接盖上火漆印章就递给书记官,但手都伸出去了又猛地收了回来,“你等一下,我再加几句!”
这厚度,斯诺怀特小姐是给足了少公爵大人面子啊,书记官看莉莉安娜从信封里取出来了整整一沓纸,翻到最后一页又开始写起来。
用风隼为回到陆上营地的骑士们在第一时间送去家人的信,也是克里斯托夫的祖辈就流传下来的夏巡规矩。书记官想,斯诺怀特小姐肯定是把少公爵临走前说的“斯文每年都能收到特别厚的一封信”给记下了,才特意准备了这么多。
“行了。”把羽毛笔丢回笔筒,莉莉安娜伸了个懒腰,“就这么送过去吧。”
“嚯,你的信这么厚呢!都写了啥啊?”当风隼把信送到后,男人在好友的注视下骄傲地拆开了那封厚得吓人的信,发现那其实是按天数写的,他离开了多少天,这封信就有多少张纸,虽然有的信纸上可能就只有不到半页的内容,但他还是看得很高兴。
这里面其实也没有什么情意绵绵的话,甚至开头第一句基本都是:“今天没有听说发生什么很重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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