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重新坐下之后,女仆又从旁边拿出了一沓纸来,“小姐您说想看,我就带来了。”
莉莉安娜接过来翻了翻,询问道:“这些分类是你做的,还是他做的?”
“都是科肯纳先生做的,小姐,您看这些做了记号的,看起来比其他没有记号的事情有趣,还有这个标记,表示这件事在审判庭上没有得出结果。”凯特仔细地说明道,“这几张是没有在审判庭公开讨论的,科肯纳先生说是被几个拦在庭外的人拉住讲给他听的事情始末,看起来这几个冲突涉及到了贵族,科肯纳先生说,也许小姐您会特别关心这几件事,请我有时间给您看一看。”
“他可真是……有心了。”莉莉安娜看着那一张张写得一丝不苟、分类得井井有条的纸张,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她看向凯特,也从女仆的眼中看到了和她类似的情绪。
关于这位伊乐科肯纳,莉莉安娜、瑞拉和凯特一起认真讨论过一次,女仆当时听得目瞪口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在她看来闪闪发光的男人,看在自家小姐的眼里第一印象居然是“不可信任”。
“因为……我才刚刚到赛尔斯,我并没有做成任何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对我的爱戴,是源于对兰斯洛特家族爱戴的爱屋及乌,但这位科肯纳先生显然不是如此。”当时在瑞拉的阁楼上,莉莉安娜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胳膊,向另外两个同伴坦诚了自己的所有疑虑。
“他说的话,太符合我的心意了,但正是因为如此,让我有一种……大数据,偷窥你的聊天和浏览记录,精准地向你推送你想看到的一切,最后把你围困在名为‘互联网’实际上是‘信息茧房’的狭小角落,你还自以为看到了世界上的所有真相……就是那种,被注视着的感觉。”莉莉安娜看向瑞拉,“大数据收集我的信息,是为了更精准地从我的兜里掏走钱,那伊乐科肯纳,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一定要小心这个世界上所有没有缘由的热情和奉承,它背后可能藏着你无法估量的恶意。”这是莉莉安娜的爸爸——当然,是她原来世界的父亲,在她成年的时候给她最严肃的告诫之一:
“而这份恶意的目标甚至可能并不是你,而是你背后的东西,你的爸爸妈妈,乃至你以后的小家庭。孩子,爸爸不希望你对这个世界始终抱着悲观和绝望的心情,但是,也要明白它的阴暗面是客观存在的。”
其实类似的话,克里斯托夫临走前也提醒过她,“你站在高处被各种各样的人观察,他们中一定有人能看出来你喜欢听什么,不喜欢听什么。”
所以莉莉安娜从一开始就很警惕,她的身后如今不止有瑞拉和凯特,随着耳边不断有人说着“你是未来的女主人”这样的话,她正慢慢将赛尔斯视作自己需要守护的地方——她才不要做赛尔斯或者兰斯洛特家最脆弱的软肋,谁把算盘打到她头上,那她肯定要叫这个人失望而归!
“我甚至有种感觉,那个之前来和我‘告密’的孩子,可能都是被他收买的。”莉莉安娜看向两个同伴,“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这场大戏就直接是演给我看的,而普利文夫人只是科肯纳挑选出来、引出他闪亮登场的道具……这个心机太不简单了。”
“那你还用他?”瑞拉当时眉头都皱紧了,“你都看出他目的不纯、是个坏人了!”
“为什么不用?我们那么缺人手。”莉莉安娜看向凯特,“像凯特这样的同伴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们的同志自然需要和我们完全一条心,但如果用这种标准去征召跑腿的帮手,那我们就要面临长期孤军奋战的境况。”
“这个人,虽然危险,但是他很聪明。你们想,他和我都不是土生土长的赛尔斯人,而且作为底层的花匠,他日常是接触不到我的。在这样捉襟见肘的情况下,他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猜中我想听什么话、容易对什么样的人产生兴趣,这种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如果他对自己的出身没有撒太多谎,对于一个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的平民来说,绝对算得上天赋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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