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定位器上,底托再次用了层垫色工艺。
看起来完美而无可挑剔。
男人将戒指小心翼翼的擦干净,珍之又重的戴回到指上。
“阿清饿了吧,今晚想吃点什么?”他和平常一样挽起袖子,准备为她下厨。
自从知道言清怀孕后,他在她的饮食方面更加用心。
言清只是望着他,不言语。
“就做阿清喜欢的糖醋排骨。”他避开视线,自顾说着,拖着中了一枪却没及时处理的腿走向厨房。
站在玻璃门边,他看向坐在沙发上,轻抚着小腹发呆的言清。
下意识从兜里掏出烟,光是咬在嘴里解解瘾。
孕妇不能闻烟味,了解这点后他就再没贴身装过打火机。
几个经他手负责的小型基地出事,他最后才怀疑到言清身上。
不是没想过杀了她,或是将她交给金元秀处置。
可这种想法即便只是过一过脑子,也让他觉得痛不欲生。
他无可救药的沦陷了。
从爱上她的那一刻起,就彻底斩断了回头路。
所以他义无反顾的做了第三种选择——
帮言清擦除所有痕迹。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亲手将自己送到金元秀的怀疑名单里。
他端着做好的糖醋排骨出来时,拎着药箱的言清不知在外站了多久。
“先生,处理一下伤口吧。”言清目光落在他不断渗着血的小腿。
胡先生僵硬的勾起嘴角,带着几分欢喜几分自嘲。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只哈巴狗,只要阿清一点点恩惠,就足以让他高兴的摇尾半天。
可是怎么办呢,他放不下她。
除非把心挖掉。
可那样他也死了。
言清替他剜出弹头,他全程呼吸都没变过,仿佛这种伤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握住言清替他包扎的手,他抱住她:“阿清,我们好好过日子。”
良久,才听到一声回应:“好。”
语气平淡而冷漠,他却不愿去追究其中的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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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寻常一样过,直到一天夜里,言清被胡先生带到码头。
“我已经安排好,咱们先去其他国家,等安顿好再找机会回华国。”
他紧紧抓着言清的手,害怕她走丢一般。
夜里的风很大,吹得人头晕发胀,耳旁有汽笛的鸣呜和海浪卷岸的嘶吼。
两人站在廊桥上,被风扬起的衣摆纠缠紧贴又兀的分开。
言清回头看了一眼,唇侧抬起一抹苦笑:“回不去的,先生。”
“对不起,没能给你和孩子想要的生活。”
男人喉结滚动,烟灰色的眸子因眷念而深情。
来接他们的船只鸣着长笛靠近,可水面的这段距离,终究是远了些。
廊桥随着一群人冲来的脚步摇晃起伏,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阿清,好好活下去。”在金元秀的人逼近之前,胡先生将枪放到言清手里。
握着她的手扣动扳机。
脑海中被封存的记忆走马灯般飘过,他在临近死亡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身世。
还好,不晚。
至少他能在阿清的印象中,成为一个有名有姓的人。
而不是“胡先生”这个没有归属的代号。
他欣慰的抱了抱言清,低哑的说:“阿清,记住我。”
“宋—唯—今。”
一字一顿的说完,他虚弱的笑了笑,用力将言清推开,任由自己掉入波起浪涌的海中。
就在他落水的下一秒,终于靠岸的轮船压过浪花翻卷的位置。
言清平静的神色,在男人告知的名字里波澜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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