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目光不自觉地向放在屋中一角的镜子看去,喃喃道:“那这样的穿衣镜,能拍到多少钱……”
上官钧:“若是明拍,二十五万贯以内都属正常。遇着脾气倔相互顶上的,三四十万亦不无可能。”
姬安抽了口气——抵得上给图国的岁币了!
上官钧扬下眉:“但要维持这样的价,这种大镜子,最好是一年只出现一两面。”
姬安用力点头:“一两面已经够够的了!”
上官钧:“不过,暗拍的梳妆镜至少也能维持一年的高价,之后可能会回落到陛下感觉的八千左右。”
姬安再吃一惊:“能维持这么久?”
上官钧:“一月卖一个,一年也不过十二个。如今消息只在京中,待流传出去,外地的大商人也会进京来拍,价格再抬一抬都有可能。陛下可知,这回拍下的那位苗夫人,是什么出身。”
姬安:“刚才朱顺说,是中书令的夫人。吕绅家里这么有钱吗?只凭中书令的俸禄,支持不了这样的花销吧。”
上官钧:“不是吕绅家里有钱,是他夫人家里有钱。”
姬安:“嗯?”
上官钧:“他夫人家里是大盐商。”
姬安微微瞪眼:“盐商?那吕绅……”
上官钧微摇下头:“且看他们家里识不识实务吧。陛下有个数便好。”
姬安应了一声。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削弱盐商,他的目的只是要降低盐价。若是配合的,最多也就是赚的钱少了些,甚至卖量高了总利润都不一定会少。
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有贪婪的人会觉得“明明能赚更多,为什么只赚这么一点”。若是碰上这样的,到时姬安也就只能好好教一教对方如何认清现实了。
上官钧提壶给姬安倒杯茶,转话题道:“陛下真不准备把这面镜子移到里屋去?在里屋换好衣裳,再出外屋来照,总归是麻烦。”
姬安回过神,瞥他一眼,一边端杯一边坚定地回:“不放!里屋有梳妆镜就够了,反正衣裳你和内侍们都会帮着看,我出来再看也没什么。以前没有穿衣镜,不也是一样过。”
上官钧:“以前是没东西,只能将就。现在有了,又何必将就。摆在里屋也不碍什么事,陛下怕夜里照到,和梳妆镜一样,每晚蒙上布就好了。”
姬安坚持:“不要不要!梳妆镜是小的还好些,这块这么大,蒙布又麻烦。万一哪天忘了,或是被风吹开了,半夜里起夜吓人。”
上官钧倚着软枕:“陛下真是因为怕夜里照着,才不愿摆进里屋?”
姬安回看过来:“你不知道,镜子这个东西,越是照得清晰,在方便看见的位置就越是容易引人疑神疑鬼。摆在卧房里的确不好,会让人精神紧张。”
上官钧没再劝,浅浅一笑:“那便依陛下。”
姬安暗暗吁口气,仰头喝茶。
○●
进入十一月后,一番雨雪交加,冬天的气息迅速席卷了京城。
不过,冬至这日却是放了晴。姬安在圜丘上念祭文之时,都沐浴着暖洋洋的阳光,前几日的呼啸北风也像是变得温柔下来,只轻轻抚过姬安的脸颊,吹起几缕鬓发。
虽没再有去年冬至那样神奇的破云光柱,但这样好的天气也让群臣惊叹不已。就后来飞廉军听来的议论,似乎朝中颇有那么一些人,更是坚定了姬安这个新君得天之宠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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