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走上玉阶,目光首先被龙椅吸引过去。的确如先前上官钧和郑永说过的那样,是张宽敞的小榻,比仁圣殿那张舒适得多,前方案台上还摆着茶。
姬安在铺着垫子的龙椅上坐下,腰后有软枕承托,手肘还可以舒适地倚在两边凭几上,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一下这种开会的顶配。
永昌殿虽然整体规模和仁圣殿一样,但因为分为前后堂,正殿的进深就要比仁圣殿小得多。
众臣与天子的距离也要近得多。
姬安一垂眼,就能看清坐在玉阶之下的上官钧。
自上官钧再往外隔开一步,是几排同样有座的正三品以上大员。再往后,是列队站立的文武官员。在京从五品以上实职文官、从四品以上实职武官,方有资格参与日常朝议。
以姬安的眼力,此时都能把众人的神情与动作看个大差不差。
姬安坐定后,鸿胪寺的司仪出列主持。
常朝的礼仪也简单些,众臣拜过天子,便正式开始。
一如上官钧先前所料,首次朝议非常平和。
不知道是不是官员们报喜不报忧,总之出列汇的都算得上是好消息。主旨就是一个意思——圣上与政事堂领导有方,大家工作顺顺利利,总之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姬安甚至听得有点犯困,忍不住示意侍立在旁的郑永给自己倒杯浓茶,靠着苦味提提神。
就在姬安以为,本次朝议会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之时,竟然出了点意料之外的事。
是在朝议的最后,司仪连续两次提示“有事者上奏”,而满朝官员同样轻松地等待着下朝的时候。
有名官员出列,躬身禀道:“陛下,臣有事奏。”
姬安就看见不少人面上露出诧异,甚至还有人带上点紧张之色。
前一回大朝会见的人太多,姬安还记不清人,只能从官服看出是正四品文官。
于是他抬眼看看郑永。郑永会意,弯身附耳,小声道:“是御史中丞,御史大夫的副手。”
姬安瞭然——御史台的官,八成是要弹劾人了,难怪会有人紧张。
姬安也挺好奇,催促道:“何事。”
御史中丞朗声说:“臣要弹劾殿前司指挥使夏侯通,国丧期间举乐宴饮,还招营妓至家中玩乐。”
全殿官员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一人身上,姬安因此很顺利地找到坐在武官前列的从二品殿前司指挥使。
而且,“夏侯”这个姓唤醒了姬安的记忆——这人是姬含思的候补攻之一夏侯炎的爹吧。他记得黄义曾说过,夏侯炎的爹管着禁军。
但,上回上官钧给他介绍禁军众将时,又没有这个夏侯通在内。
想到这里,姬安禁不住向上官钧看去。
全大盛的军队都归上官钧管,现在御史台不先上奏疏,直接在朝议中弹劾他手下的人。难道是想挑衅上官钧?
不过,上官钧脸色很平静,只淡淡地看向夏侯通,似乎并不当成什么大事。
姬安再扫一眼众宰相。御史大夫唐武面色平静,显然该是提前知晓。上官钧的心腹刘叔圭没一会儿就垂下眼,其余人则多少带有讶意,包括枢密副使。
御史中丞还在细禀,夏侯通是什么时候举乐宴饮,如何使家丁秘招营妓,令营妓乔装改扮,分批进入家门,甚至连宴中看了什么戏、什么曲、什么舞,都能说得清清楚楚。
夏侯通原本还算镇定,可随着那些细节一一被抖出来,他脸上开始现出惊慌之色,额角都冒出冷汗,再顾不上其他,只频频去看上官钧。
然而,上官钧收回了目光,垂眼安坐,有如入定。
姬安坐在高处,就将夏侯通脸色由黑转白,神情由慌乱到绝望,都看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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