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非洲拍狮子吃羚羊,是不是也要放下摄影机去救羚羊?”
“这些信息,是针对我们后期研究,非常重要的素材,现在全被你破坏了。”
“你要那么喜欢助人为乐,你就申请去福利院做义工。”
“他们这些孤儿的人生路,本来就比你这种含着金汤匙的大少爷,难走千百倍。”
“你现在看到的困难,与他们未来所要经历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不能提供持续性的帮助,就不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记清楚,你只是个摄影机。”
挨骂后的肖晏修,夜里辗转难眠。
但他是迎难而上的性格,调整心态后,第二天重新开始投入工作。
在拍摄期间,努力强忍着不插手,即便是亲眼目睹有被欺负的小孩,被冤枉的,也要忍着难受,默不作声。
表现逐渐合格后,舅舅又给他分配了第二项任务,要求肖晏修在这近百个小孩里,挑选出一个来做独家观察。
并对其在特地场景下,所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做详细的心理分析报告,写出自己的心得感受。
单是挑选这个观察对象,就花费了肖晏修很长的时间,大大小小的班级,每间教室,他都会来回走上好几遍。
下意识避开那些鸡飞狗跳的孩子们。
舅舅看他为难,私心提醒:“越有争议,越具有攻击性的样本分析,就越能得到国际各界学术专家的青睐。”
尤其是那些扒开人性最丑陋的一面,直击人心的,沉痛的镜头……
福利院内符合这样要求的孩子非常多,但肖晏修最终还是锁定了一只圆扑扑的糯米团子。
听生活老师说:“应该是富裕家庭出生的。”
“孩子刚送到福利院门口时,身上还挂着块纯金的平安锁,刻着‘陆思言’这三个字。”
“结果被好几个人倒手,去医院做检查,办理入园手续,来回折腾几趟,金锁就不见了,只剩下这个名字。”
虽然损失一块金锁,但在这种境况下能保留自己的本名。
肖晏修想,这应该是幸运的。
八岁时的自己,脱离了那些紧张、刺激又炫酷的娱乐项目,找到了更有意义的人生方向。
他夜里趴在集体宿舍的大通铺里,齿间咬着只有两根手指粗细的便携式小手电。
认认真真,笔锋稚嫩但端正有力地在自己的课题研究报告里,全神贯注地写下那个名字。
【研究对象:陆思言。】
【研究记录者:肖晏修。】
那时候的两人,都还没有进入分化期,仅仅只是作为人类,互相之间产生了极其深重的牵绊。
肖晏修从一百个人的摄像头,直接升级为独属于一个人的专用摄影机。
他每天都起床很早,蹲在保洁阿姨清洗拖把的小池子旁,洗脸刷牙,然后扛着摄影器材,匆匆朝幼儿班跑。
睡眠严重不足的自己,因为拥有全世界最可爱的研究对象,因此产生了极其强烈的被治愈感。
在教室里乖乖做手工的小思言,缩在角落里,拿着两块积木也能玩一下午的小思言,从不参与任何同龄人的纷争。
他乖乖吃饭、乖乖睡觉,每天洗脸刷牙,沉默着度过这样重复的一天又一天。
即便偶尔会对扛着大黑盒子,从早到晚都对着自己拍摄的哥哥产生好奇。
但也只是礼貌的对视一眼,不会产生任何多余的沟通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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