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金属探测器在他身上探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违禁物品。
法警看了他一眼,用警棍示意他进去:“禁止录音录像。”
审判庭比想象中空旷。
座位呈阶梯状排列,前两排坐着几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低声交换文件。
贺衍站在最上方的台阶俯瞰,最终选择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这里能够把整个法庭都尽收眼底。
右侧被告席上,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腹便便,但一脸倨傲,满满的官僚风。
左侧原告席上,杭凌一正在整理证据册,他旁边坐着的应该就是新亚化学的厂长。贺衍见过他的资料和照片,刚刚四十出头,但现在苍老得像是五六十岁了。
杭凌一看到贺衍,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但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全体起立。”
审判长入席,看起来年龄有六十多岁。
如果不是贺衍一直看着这个审判长,也很难注意到他在看到杭凌一的时候表情微妙的变化。
法槌敲响,杭凌一起身。
“原告方主张,环保部门的处罚决定违反《联邦行政程序法》……”
在他说话的同时,投影仪上亮起了保护动物的尸检报告。
“根据最高法判例……”杭凌一引述时微微抬头,目光看向了坐在上方的审判长。
休庭铃响起,贺衍数了数进出审判庭的人数,十二名法警,比常规的要多三倍。
他在走廊拐角,百无聊赖地趴在窗沿,等待开庭。
忽然听到旁边一阵吵闹,杭凌一不知为何被几名记者围住了。
“杭律师,听说您父亲是最高法的大法官,这件案子的走向——”
贺衍眉心蹙起,法院怎么会允许媒体记者入内,这条走廊的尽头可是还贴着“禁止采访”标识。
这个记者明显不怀好意,其他记者都跟杭凌一保持着职业距离,唯独这人几乎要把录音笔戳进杭凌一嘴里,摆明是要激怒他。
他的问题带着明显的引导性,不论杭凌一如何回答,都有解释。
有些真相可以心照不宣,却绝不能宣之于口。
特权阶级跟普通百姓自然不一样,即使联邦百姓对这事早已心知肚明,但一旦被摆到明面上,就会变成必须被严肃处理的事件。
即使这场案子胜诉,也会被媒体新闻扭曲成权贵干预司法的丑闻,那些网络看客更不会在乎判决是否公正,他们只会记得这不过是又一个特权阶级在操纵游戏。
贺衍眼神一凛,那个记者的袖口那里,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
贺衍不动声色地挤进记者群中。
他故意踩住那名记者的鞋跟,在对方踉跄的时候扶住他的手臂。
他佯装惊讶地啊了一声,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开口:“这位记者先生,你是哪家媒体的,真的是记者吗?”
贺衍随意瞎扯,但振振有词,令人信服:“您的胸牌媒体编号怎么还是旧版本?你难道不知道根据联邦今年新出的采访条规,这属于无效证件,无法进行采访。”
那些记者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一瞬,趁这个瞬间,贺衍朝杭凌一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迅速转身离开。
那名记者发现了杭凌一离开,正准备追上去继续,却被贺衍扣住了手腕。
不过眨眼间,走廊里早已不见杭凌一的身影。
男记者吃痛地嘶了一声,正准备臭骂,才发现手腕已经被松开了。
“实在抱歉,”贺衍故作慌乱松开了手,“我刚才还以为你又要摔倒了,才又扶了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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