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问这是谁。
他又长叹了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拿着钱包就往外走:“有客人跟着你一起回来,怎么也不先跟我说一声,我出去买点吃的。”
就在他即将走出门时,忽然又折返了回来,他打开空调,又把遥控器塞到了贺衍手里。
上了年纪的空调开始运作,冷气伴随着咔哧咔哧的声音从出风口里飘出。
大门被关上了。
贺衍目光涣散,表情沉默。
厨房里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哗啦啦的水流声。
贺衍被这声音惊动,他抿了下唇,看了眼手里的遥控器,把它放到了茶几上,随后起身走到厨房。
鄢忬跟在他的后面,看到厨房的模样,眉梢微微蹙起。
厨房只有三四平米,是一个狭窄长方形,基本上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里面堆满了各种东西,有些厨具因为太长时间已经布满了灰尘。
贺衍叹了口气,他拧了几下水龙头,但没什么用,水依旧在哗哗地流着。
他蹲下来,动作熟练地从下面堆着的杂物堆里拉出来一个硬纸盒子,里面放着维修工具和一些金属零件。
贺衍站起来,头也不抬地说了句:“估计是阀芯锈死了。”
他的手腕一拧就卸下了生锈的螺母,把替换的阀芯安了上去,“咔嗒”一声轻响,水龙头恢复了安静。
鄢忬看着他的熟练的动作,胸口突然涌上难掩的酸涩感。
贺衍洗了把手,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把工具放回纸箱里,起身时短袖下摆被墙上的挂钩勾住了一角,露出了腰间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他随手抹了把额前的汗,绕过鄢忬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一切的陈设如旧,看得出来,贺振刚大概定期会打扫一遍。他去年离开打工的火锅店的围裙,被贺振刚挂在了门后的架子上。
杨梅霞之前养的那几盆花,被贺振刚搬到了阳台上那里。
只是死了大半,活着的那几盆,叶片也已经发黄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后,贺振刚才回来,但他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拿,只是眼角看着有一点红。
“咱们还是出去吃吧。”贺振刚看向鄢忬,犹豫了下,又看着贺衍说道,“小衍啊,这位是?”
贺衍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他介绍着说道:“这位是鄢忬,之前奶奶刚生病的时候,是他资助过我们,后来碰巧遇见了。”
贺振刚对着鄢忬勉强笑了下:“当年多谢鄢先生了。”
午饭后,三人又回到了老旧的小区。
贺振刚盯着茶几上的暗红色漆盒,低声道:“你奶的要求我知道了,但是合葬得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我一会儿去找个师傅挑个好日子。你这些天要是没事,在家里多待几天。”
贺衍嗯了一声。
贺振刚把一串钥匙递给了贺衍:“当初给你买的那一套房,在县城东边的阳光小区,就在你学校附近那里。咱这个小房子也住不了那么多人,你们晚上去那里住吧。”
鄢忬和贺衍是先坐飞机早上到达了市区,然后在市区租了一辆车,开车来到了罗河县。
阳光小区距离贺衍家的老小区有三公里不到,是两年前新建的学区房。
十分钟后,车开到了阳光小区。
贺衍下车的时候,忽然发现贺振刚在微讯里给他转了五千块钱:[新房里没什么东西,你一会儿去附近的超市里自己添一点。]
新房有一百二十多平米,三室一厅一卫。
但并不是贺振刚说的什么都没有,除了没有洗漱用品和床铺被褥,基本上硬装软装都有。
贺衍没有收那笔钱。
五天后,按照杨梅霞的遗愿,她和自己的丈夫合葬了。白事要办席,贺振刚已经先离开去主持下午的丧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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