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的光泽。
唯有眼角几道极浅的细纹,在他皱眉时若隐若现。
“阁下, 您要的报告。”秘书轻声提醒。
“放那。”他头也不抬, 声音低沉。
钢笔在纸上游走, 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他忽然停下笔,抬起眼来,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才显露出来——钴蓝色的双眸像是寒玉,沉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翻开了那份报告, 指尖在某个名字上轻轻一叩。
微小的动作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秘书屏住呼吸,看见他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极淡的疲惫, 但转瞬即逝。
下一秒, 他又恢复了那种无懈可击的平静, 仿佛刚才的松动只是错觉而已。
指节敲在档案时发出闷响。
“通知一下裴屷, ”他合上文件,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让他到茶叙阁找我。”
裴行赫又拿起了笔。
半个小时后,他摘下眼镜, 捏了下鼻梁,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一辆车驶入公馆,门口的侍卫看到后座上的裴屷,立刻放行通过。
秘书看到裴屷,对他招手示意:“怎么来得这么慢,首长已经等你有二十多分钟了。”
裴屷微微垂眸,只是问道:“罗叔,父亲找我是因为什么事?”
罗彰勋心里微微感慨,血缘这东西还真是奇妙啊,这孩子小时候明明更像夫人,但是现在眼睛却几乎和首长一模一样。
都是那种内勾外扬的走势,眼尾微微上挑,活脱脱像是从古画上拓下来的凤目。
最妙的还是他们垂眸时的神情。
不过副总统低头时看着总带几分悲悯,仿佛庙堂里的木雕神像忽然活了一样,哪怕不言不语,也让人不敢僭越。
但裴屷倒是把年轻人特有的锐利都收进眼里,更像是一柄将出未出的利剑。
罗彰勋领着裴屷进入公馆:“前几天你是不是查了个人?”
裴屷眸色微沉。
罗彰勋没再过多说什么,只是径直领着裴屷到了茶叙阁。
茶叙阁。
茶中的热气在空气中逐渐消散。
裴行赫将茶水倒掉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淡色的疤痕——那是几年前他遇刺时留下的。
裴屷敲门进去了。
“父亲,您找我。”
裴行赫没有立刻开口,他垂眸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青瓷杯底与红木茶盘相触时,发出极轻的“铿”的一声。
空气骤然凝固。
“你昨天进了档案室。”
裴行赫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裴屷的脸上:“裴屷,你不该有这个权限。”
“这次帮你的那个人,我已经开除了。”
裴屷抿唇,他抬眸直视,目光逐渐锐利:“父亲,我只想知道真相。贺家到底拿了什么来威胁你,才让你如此急迫地就同意了与贺家联姻。”
“你查到了林娴。”裴行赫的语气并不是询问,而是笃定。
裴屷坐在他对面,面前的茶汤映出了他冷峻的眉眼。
他身体微微前倾,眸光锐利。
“您当初说贺琚和裴家的命格不合,不过是借口罢了。父亲,林娴是森铭学的夫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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