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一下可不可以过来找你?】
【早上我给你打了电话,但是没有打通……】
【我起床洗漱的时候,发现掉了两根睫毛,有点难过。】
【我是不是变得难看了?】
【你还在忙南非那颗钻石的事吗?】
【昨天忘记问你,它要多久才可以打磨好?切割出的钻石会叫什么名字?】
【好想快点看见它,一定会很美。】
【算了,我还是不要去公司烦你了,你肯定在忙。】
【今天晚上回家好不好?】
【我真的很想见你。】
长长的消息框里,没有一句关于尚未宣判的病痛,却字字都是关于时间和消逝的惶然无措。
和饱含依恋的爱意。
那时的傅呈钧分明恰好看见了这些留言,却一直等到手头的工作忙完,才简单地回了一句:明天回来。
在错过那个悲哀讨要的吻之前,他还错过了一个原本能更早得知的夜晚。
错过了那颗曾对他毫无保留的心。
后来的兰又嘉,不再对他提起因化疗掉落的头发,只用一个闪烁其辞的理由,拒绝再看见镜中的自己。
后来的兰又嘉,没有再对他说过一次疼,只说:不用担心。
在充满煎熬的抗癌治疗期间,兰又嘉仍会对他露出烂漫的笑容,会依赖他的怀抱入眠,会亲昵地抱怨他做得不够好的事。
可傅呈钧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些曾经对他毫不设防的恐惧。
所以即使此刻熟睡的人就在他怀里,是最亲密无间的距离,竟也有遥远如千山万水般的不可逾矩。
灼热颤栗的呼吸懦弱地拂过病人的发顶。
傅呈钧仍然不敢亲吻他,也不敢惊扰这份来之不易的睡眠,便只能用很轻的,轻得宛如幻觉的声音,去吻过那张愈发苍白憔悴的脸庞。
他说:“嘉嘉,你一直都很好看。”
又问:“以前的你,是不是也这样痛苦过?”
这样身体相依,灵魂却触不可及的痛苦。
兰又嘉曾经很想要他的爱,可他的灵魂关着门,冰冷得不肯通融。
到如今,傅呈钧已不奢望重新得到那份爱——他只希望兰又嘉的病情好转,奇迹慷慨降临,留住这个越来越轻的灵魂。
饱受病痛折磨的癌症病人,怎么可能不喊疼,也不落泪?
更何况,他是一个那么怕疼的人。 w?a?n?g?址?f?a?布?Y?e?ǐ????ù???e?n?????2???????o??
这是极不正常的状况。
傅呈钧担心这种状况会对治疗产生不可预料的负面影响。
可他始终被关在门外,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他一度想过让宋见风来问个究竟。
因为兰又嘉对身边每个亲近的人都隐瞒了病情,唯独在宋见风问起的时候,坦然承认了患癌的事。
宋见风说:“那是因为他觉得我知道这件事后,不会太难过,他把我当作陌生人,才会那么坦诚。”
即使已经这样回答了他,宋见风还是答应了来医院一趟。
但没等到他真正出现在兰又嘉面前,有个意外先出现了。
而傅呈钧也是在那一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多余的东西,或许不止是泛滥成灾的回忆。
那是一个看似平常的午后。
兰又嘉即将第一次接受标准剂量的化疗,这种浓度和成分的药物,不论事后的副作用,光是沿着血管注入身体这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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