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十二分。
孟扬看见宋见风向他们走来,耸了耸肩,似乎有些无奈:“看错航班,已经误机了,只能先打道回府——你们俩准备回剧组吗?顺路载你们一程?”
而兰又嘉看见孟扬笑了起来,说了些什么,视线随之望向他,显然是要征求他的意见。
宋见风也跟着望过来。
对上这两道或单纯或深邃的目光,兰又嘉恍惚地眨了眨眼。
接着,他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再一次拨出了刚才那个号码。
可听筒里只传出一道无法接通的冰冷机械音。
“对不起,你所拔打的电话——”
兰又嘉听了一会儿,动作有些迟钝地摁掉了这个电话。
然后才望向那两道始终静静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嗯,回去吧。”
说着,他露出一个平常的,像往日一样柔和的笑容。
十点二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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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总裁办。
“傅总,查到了!目的地是国内,离越南边境很近的一座城市,这趟航班刚关舱门,还在排队等待起飞,应该来得及联系机组——”
“不用。”
“……不用阻止傅闻禹离开京珠吗?”
向来厌恶浪费时间的上司,没有再回答一遍这个重复的问题。
男人高大冷峻的身影逆着光,背后是一片剔透的玻璃窗,日光灼灼,令安娜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神情,只能听见他无波无澜,却显然不容置疑的沉淡声音。
就像平时在商务会议上那样。
“联系警方,告诉他们傅令坤经由越南偷渡回国了。”
安娜一时愣住,几秒后,立刻反应过来:“您是说,傅闻禹今天是去找傅令坤的?”
傅总这位昔日的堂弟,如今会出现在兰先生身边,果然不是巧合。
很可能是出自傅令坤的授意。
所以他们是一伙的,或许是出于某种对傅总的仇恨结成了同盟,但究竟要做什么……?
安娜还来不及彻底捋清思绪,找到这一连串意外背后的逻辑,就听见男人低沉喑哑的回答。
“嗯,傅令坤是回来报复我的,一定带了帮手回国,他的目标是兰又嘉。”
“而傅闻禹打算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个麻烦。”
薄而凛的唇线里吐出的字句始终平静,却令听者难掩震惊。
“我猜,大概是要杀了他。”
就像五年前那混乱至极的一天里,悔痛不已的闻婉华,在崩溃之际,举起利刃冲向了她眼中的罪魁祸首一样。
人生来是一张白纸,纸上最鲜明的色彩常常由至亲之人烙下。
傅呈钧在很多年前就明白这一点。
他也有一张这样被染成了灰蒙暗色的纸。
一直以来,他从未想过要改变这张纸上的色彩。
他全然认可这种色彩。
因为从爱而不得抑郁自杀的父亲,到自食恶果逐渐疯癫的婶婶,再到连丧两子一病不起的爷爷……甚至今日主动踏进深渊的堂弟。
他所见过的一切,都在反复证实这种色彩。
爱是一种危如朝露的自毁。
而爱的背面,那些可靠、坚固的东西支撑着他一路走到今天,令他鲜少陷入动荡的混乱,更令他从未真正尝到过溃败和绝望的滋味。
就像眼前的这一刻,占据支配地位的绝对理性,再次引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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