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空气有刹那的寂静。
闻野忽然轻声喊他:“嘉嘉。”
兰又嘉不再乱动了,很温顺地应声道:“怎么了?”
闻野说:“你为什么一直没有问过我,掌心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这些贯穿掌心的伤痕有着不同寻常的惨烈形状,就像曾仅凭双手握住了一截冰冷尖锐的刀身。
因此,凡是见过它的人,眼中都会闪过本能的好奇,或是惊惧。
唯独彼时被他追求着的兰又嘉,在看见它的那一霎,目光怔忡却清澈,认真地说:我没有被吓到。
而这一刻,已经能亲密地攀上他后背的恋人想了想,小声答:“因为我从来不翻旧账啊。”
语气依然很认真,既像抱怨,又像撒娇。
无论像什么,都很可爱。
令听的人忍不住弯着眸子笑了。
灯光映亮了自半空跌落的晶莹。
闻野想,嘉嘉是他见过最可爱的骗子。
他很清晰地记得,那个躲在房子里逃避一切的下雨天,自己是怎么从睡梦中醒来的。
是被一种酥酥麻麻的,想要抚平那些丑陋伤痕的温柔触摸唤醒的。
“那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
“你刚才又打哈欠了,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好不好?”
“不好。”
“嗯,比上次那个故事还狗血。”
“……”
满口拒绝的人便不说话了。
他伏在闻野的肩头,发梢拂动,目光柔软,温暖的指尖在恋人颈间交缠,轻轻搭放在心跳搏动的胸口。
远离城市的夏夜,县城静谧的街道上,回荡着一道年轻沙哑的嗓音。
“从前有一男一女,分别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大家都说他们很合适,门当户对,性格脾气也相配,所以他们就认识了,然后结婚了。”
这个狗血故事,有个很轻描淡写的开场。
老城区的疗养院里,相熟的工作人员们正聚在一起吃晚餐。
其中一个新来不久的小护士,满脸纳闷:“姐,今天早上又有人来找03房原先住的那个女病人,她都搬走两个多月了,怎么还时不时有人过来找她,好奇怪啊。”
资历更老的护士头也不抬道:“前两天来找她的那个是她儿子嘛,今天有其他人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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