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个梦境。
正日渐衰败着的躯壳变得很轻,轻得像一片没有忧愁的云。
好幸福的梦境。
蜷缩在被窝里的青年这样想着,连眨眼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把自己眨醒。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梦境。
他先看到了天花板上老式繁复的吊灯、拉拢的呢料窗帘、木纹斑驳的衣柜……是民国时期的装饰风格。
他梦到了片场。
似乎就是在影片里作为陈易秋家出现的那栋老洋房。
兰又嘉记得这个房间,拍摄时不会带到,平时被工作人员当作杂物间在用, 偶尔也会作为演员的临时休息处。
此时房间角落里仍堆放着不少器材杂物, 看上去乱糟糟的。
……好写实的梦。
但这个梦里也有缺失逻辑的虚构之处。
青年的目光惊奇地扫过整个房间的风景,最终停泊在了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有人伏在床边,像是在守着他睡觉的时候, 也被睡意侵袭,不小心睡着了。
那人原本是坐在地板上,此刻上半身伏在床边,看不到正脸,只露出一截线条硬朗的小臂,和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兰又嘉就想,他还梦到了闻野。
因为这个发型实在很好辨认。
还有掌心烙刻着的独特痕迹。
室内光线昏暗,耳旁弥漫着轻轻的呼吸,对方睡着了,所以整个人的姿态都是放松的,自然搭放在床边的手微微松开,掌心恰好对着他。
兰又嘉安静地看着那两道横亘在皮肤上的深深疤痕。
片刻后,他屏住呼吸,掀开自己身上盖得很严实的被子,探出手——
轻轻地挠了一下对方掌心的疤。
接着立刻缩回手,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几秒之后,那双极明媚的眼眸才悄悄睁开一条缝。
闻野没醒。
在梦里作乱的人忍不住扬起了唇角,几分庆幸,几分得意。
于是他再一次伸出了手。
白皙单薄的指尖如同一根羽毛,在泛着粗糙热意的掌心纷飞飘零。
像幼稚的恶作剧,又像温柔的安慰剂。
专心凝视着床边恋人的青年一边捣乱,一边在心里感叹,这是个幸福安谧的梦。
紧接着,他有些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好像还做了另一个梦。
那个梦从一场突然被雨水中断的戏开始,有人叫了他的名字,接着,他见到了……
“嘉嘉?”
耳畔蓦地响起略显沙哑的熟悉声音。
带着一点刚刚睡醒的昏蒙困倦。
兰又嘉立刻动作熟练地缩回了手,闭上眼睛。
如同先前的预演那样。
闻野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掌心仍残留着密密麻麻的痒意,而刚刚还满眼笑意的人,正当着他的面假装睡觉。
他愕然片刻,忍不住笑了起来。
心头刹那漫过一阵更难消散的酥软痒意。
“我已经看到了,你收回去也没用。”
渐渐清醒过来的人说。
“没有,你在做梦。”
闭着眼睛装睡的人答。
闻野下意识反驳:“你才在做梦。”
没想到眼前人竟应得理直气壮:“我本来就在做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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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野一时无言,茫然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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