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戎青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宋见风看来,答案其实不是冷酷,也不是强硬。
而是傲慢。
她对外展现的一切冷酷和强硬,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想法和感受。
她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但这并不是梅戎青独有的缺点。
不如说,人的天性就是傲慢的。
只是因为她的出身背景、她的不加遮掩,才分外凸显了这份傲慢。
人不会在乎窗外飞掠而过的鸟儿的宿命,是翱翔是坠落。
梅导也不会在乎拿着酬劳干活的剧组成员的心情,是愉快是忧虑。
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
然而,不管是多么傲慢的人,都有做不到完全漠视的例外。
就像人会在乎自家笼子里豢养着的那只鸟儿是否康健。
梅戎青心中肯定也有这样的例外。
如今她会做出这一连串不同寻常、不符合往日习惯的决定,或许就是因为某个例外。
只是宋见风不知道具体缘由,也不会去问。
因为他在那条分界线之外。
便不可能得到答案。
导演的身影渐渐被忙碌的人群湮没。
余光里,另一道明媚的身影,也彻底失去了踪迹。
被片场嘈杂景色围绕着的摄影师,方才如梦初醒。
他随手摁下了相机上的按键。
漫长的录制戛然而止。
第十天,七月十八日。
京珠机场,出发层车来车往,暂时陷入了拥堵。
“这次一走,下趟回来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唉,年纪上来以后,见一面少一面啊。”
副驾驶座的乘客望着前面堵塞的车流,叹了口气,又笑着看向左侧:“不过今天有你给我当司机送行,啧,够我到处吹一阵了。”
驾驶座上的男人戴一副无框眼镜,气质温和俊雅,同样望着前方的路况,随口道:“年龄焦虑这么严重?”
“没办法,搞科研费命啊,我看起来都快跟你差辈了,再过几年,是真不好意思管你叫哥了,要不换你叫我叔?”朋友语气唏嘘地开着玩笑,“明明高中那会儿,咱们俩还并驾齐驱,并列校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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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拐点是不是因为专业选得不一样?早知道我也选心理了,不为了普度众生,主要是把自己给捋通透了,活得就自在,心无挂碍,老得也慢,是不是?”
男人耐心听到这里,有些抱歉地应声道:“不太清楚,你想知道的话,改天帮你问问其他同事。”
“怎么,连你都回答不了?还得问别人?”
“嗯,毕竟我是为了普度众生,出发点就不一样。”
说着,他笑了起来,像是开了个自己都不信的玩笑。
朋友看他一眼,跟着笑了。
夏日的热浪里涌动着柏油路面反射的日光,晃得人眼晕。
片刻后,车子终于往前动了一截,即将抵达目的地。
朋友也在这时候开口:“对了程哥,那天你托我办的事没成,我想了想,还是得跟你说一声。”
“戎青那件事?”
“对,说是那个病人自己不愿意接受治疗,他不太相信治愈的概率,也比较抗拒放化疗,怕疼。”
朋友说:“其实大部分病人在进我们实验室之前,都这么想,不过最后都被家人配偶之类的给说服了。这个病人说是怕疼,我看意志倒是很坚定,毕竟连那位青姐都没能劝动他。”
说到最后,他颇为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说真的,他要是愿意来,我倒觉得挺有希望的,可惜了啊。”
车子缓缓驶入规定的下客区,一直看着前方的男人终于侧眸望来。
他应着朋友的叹息,神情却平静如初,没有掀起半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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