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衣服换上,然后翻开自己手机的通讯录,很快从中找出一个名字。
“赵阿姨吗?晚上好,我是兰又嘉,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
“是我,兰先生啊!你好你好,要做日常保洁吗?”
“不是,是把家里彻底收拾干净,就像新房子一样,尤其要把我房间里的东西丢掉。”
“要大扫除哦?那得做好几个小时,我这里有个活还没结束,等做完再过来可能有点晚了,会影响你们休息……兰先生,你看明天行不行?你方便的话,明天我一早就过来,可以吗?”
听到电话那头小心翼翼的询问,兰又嘉只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下来:“好,那我报一个号码给你,明天你过来前联系他开门,他姓梁。”
他把傅呈钧助理的联系方式给了保洁阿姨。
“好的好的,我记下来了。兰先生明天是不在家吗?”
“嗯,我不在,到时候你不用再问我,除了家具和没拆标签的新衣服,所有我用过的东西都需要清理,全都拿去丢掉。”
因为不仅是明天,他以后也不会在了。
挂断电话,兰又嘉从柜子里翻出了以前常用的行李箱。
十分钟后,他全部的东西就收拾完毕了。
箱子甚至没能填满,里面只装了一沓薄薄的衣物,一些证件,和一堆五花八门的药片。
他余下的时光不过半年,连冬装都不一定用得上。
那些不必带走的物品,明天就会被全部清理走。
没落下最重要的东西就行。
兰又嘉合上箱子,仔细检查了一遍这间住了两年的房间,确定自己没有忘记带走每一板止痛药。
他如今在吃的那种止痛药,每次开药都有规定量,不能多开,因而更不能遗漏浪费。
余光瞥见了平时放药的抽屉深处有张被揉成一团的纸,他弯腰拿起来。
是张CT检查申请单。
临床诊断那一栏里写着医生怀疑的病症。
看着纸张上遍布的细密褶皱,尽管时间只过去了一周,兰又嘉却几乎想不起来那天自己惊惶绝望的心情了。
他现在只觉得平静,甚至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期待。
因为他又有了一个得到爱的机会。
很多人的爱。
或许他也能在最耀眼、最灿烂的时刻死去。
这大概已经是命运对他最慷慨的垂青。
灯光下的脸庞白皙脆弱,流露出一点心满意足的微笑。
下一秒,检查单被潦草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就这样,他处理完了自己留在这个家里的痕迹。
该离开了。
去梅戎青为他安排的住处。
明天开始,兰又嘉就要去上表演课了。
他会好好度过这崭新奇异、饱含指望的三个月。
兰又嘉提着行李箱穿过这间空荡寂寥的屋子。
他安静地路过了名义上属于傅呈钧、但其实鲜少被用来睡觉的个人卧室,路过了时常盛着两道身影的书房,路过了从不会有人闲极无聊来缠着他的琴房……
他路过了自己在这个家里留下的点滴痕迹。
即将被全部清空,一切归零的痕迹。
直到在大门处关灯转身之前,耳后被碎发遮掩的那道伤痕隐隐发烫,兰又嘉本能地伸手去触摸时,才蓦地想起了什么,脚步微顿。
虽然不必正式提分手,但总该跟对方说一声自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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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眸,拨出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听筒里响起的也是一道毫不意外的回答。
“对不起,你所拔打的电话——”
傅呈钧常常很忙碌。
兰又嘉动作熟稔地摁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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