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坡上,那道身影紧绷的肩背微不可察地松了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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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松开握剑的手。
“都怪卑职,大惊小怪,派人误报消息,令信王担心了!”
谢隐山摆了摆手:“你尽本分,当嘉奖才是。”
“多谢信王不怪。天王此刻就在城中,请信王入内!”
谢隐山正待入城,忽然想了起来,转头,见裴世瑜已调转马头去了。
他急忙追赶,追出去一段,见前方头也未回,纵马便去,马蹄声在道上渐行渐远,彻底消息。
谢隐山只得停下,略一沉吟,掉头匆匆入了城门,策马直驱宫城,宫卫为他开门,他下马,一路快步入内。
宫城已清洗过了,但沿途经过的广场石缝间,仍可见渗着暗红的血渍。他穿过,随宫卫来到天王寝处,停了下来,等待片刻,朱九便示意他入内。
谢隐山快步走了进去。
殿内残烛昏暗,愈显空旷。天王闭目,衣襟半敞,束冠歪斜,静静地仰卧在一张坐榻之上。案头,酒壶旁倾着一只金杯。
谢隐山不知他醉酒睡去了还是醒着,一时不敢发声,迟疑间,耳中传来天王低沉的声音:“是将你连夜吓回来了?”
谢隐山看去,见他睁开眼睛,撑着榻坐起。
烛光映着案头的残酒,在他一双充血的眼内投下晃动的影。
天王的神情,看去满是疲倦。
谢隐山便行礼,道:“我知天王向来算无遗策,不过是循例回来而已。”
天王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不愿再多提刚刚结束的那一场杀戮。
“小女娃如何了?那个天师可有用?”天王接过阿大此时送上的一方刚绞干的罗巾,一面自己擦了把脸,一面问道。
“托天王的福,天师顺利找到灵药,公主已化险为夷,只是还需慢加调养,随天师往终南去了。想要痊愈,应当还是要些时候的。”
“这回倘若没有天师出手,公主实是危在旦夕。”谢隐山看着他的脸色,又加了一句。
天王冷哼道:“一个招摇撞骗的老匹夫而已!孤若当真和他计较,哪里还能容他活到今日!既然还有几分用处,随他去便是了。”
谢隐山知他应是无意再追究天师之罪了,也不敢问那天师,究竟是如何触怒他的,只道:“天王宽厚。料那天师经历此番教训,定会加以悔改……”
天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勿再提此人了!你将此番经过说来我听!”
谢隐山便将一行人如何入山,如何因地动迷路,那裴家兄长又如何及时送来陵山图,助力找到陵山,终于顺利寻得灵药的经过说了一番。
天王目光微动,似在凝神思索,道:“裴家历代,为何会特意保管一张陵山图?”
谢隐山顿时想起一个传言,却不愿提及,说是不知。
“世宗帝后有德,安寝之地,不可再受外人打扰。此事你亲自去办,务必要将通道彻底封死,永隔交通。”
天王忽然说道。
谢隐山一怔,随即立刻应是。
天王再闲叙几句,道:“不早了,你赶路回来,想必也乏。故这里无事了,你回去歇了吧!”
言罢,天王自顾端起酒壶,倒了杯酒。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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