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一下,转过面,道:“是前朝的天师救的你。”
“对了,你养的那物,天师暂替你收了,你无需记挂。”
“你歇息吧。”
他走到方才睡去的那扇空门前,拿起剑。
“谢谢你。”
李霓裳压下心中刹那间涌出的无限情绪,鼓起勇气,对着那道背影再次说道。
他在门后停了片刻,转过面。
“该我对公主你说谢才是。”
“阿皎已经平安回家了。她告诉我,是你送走她的。”
“多谢公主。”
月光下,他朝她微微一笑,用温柔的声音,说出这最后四个字,走了出去。
李霓裳怔怔望着他的背影消失,眼眶慢慢热了起来。
黎明破晓,晨雾未散,李霓裳坐在一架就地取材搭成的简易肩舆之上,跟随一行人循着原路行出了陵山。
山麓下,她转上马车,悄然掀起车帘的一角,看了出去。
裴世瑜带着侯雷等人,停了下来。
在此,他便要与队伍分道,掉头北归。
谢隐山立在他的身前,神情犹豫,欲言又止,终还是什么都没出口,只朝他作了一揖,道:“郎君保重,返程多加小心!”
裴世瑜笑了笑,冲他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上马,坐定。侯雷等人知要上路了,跟着上马挽缰,忽然此时,对向从长安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引得众人纷纷停下动作,扭头看去。
“信王!前方可是信王!有急报——”
谢隐山倏然转头,看见长安的方向,来了一匹快马。
孟贺利的一名部下口中高喊,纵马正在往此方向冲来。
他的心中登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兆,立刻快步上去。
“出了何事?”他问。
那人显是一路急速赶来的,滚鞍下马,喘息着喊道:“不好了!前日南蛮王到来,天王宫中赐宴,过后酩酊大醉,义王便勾结刘永年何尚义二人,假传天王敕令,关闭城门,转头围攻宫城!”
谢隐山脸色大变,猛地攥住信使衣襟,将人从地上一把提起。
“天王呢!如今怎样了?”他厉声喝道。
信使摇头:“当时天王醉酒,被困在宫中,宫内只有朱九和一众卫士,孟将军人在城外,收到消息时,城门已是紧闭,他一时攻不进去,也不知宫门那边究竟能撑多久!请信王速速回去,主持大局!”
谢隐山目呲欲裂,将信使一把丢开,转向一旁天师,一个深揖:"烦请天师照看公主!我先去了!"
言罢,他奔向自己坐骑,纵身跃上,带着随骑,转眼卷尘而去。
天师停在道旁,眺望片刻新城的方向,转向身后,对裴世瑜道:“裴二郎君,那便就此别过了。素闻令兄仁德兼备,有经纬之能,此番果然名不虚传。老朽已是衰朽之年,日后便在山野遥祝令兄,愿他日建不世之功,福泽苍生,德被天下。"
天师说完,命人赶车继续上路。
李霓裳透过车帘,一直望着。
他勒马道中,一手仍紧紧攥缠马缰。
龙子似有所感应,不停原地踏着碎步,跃跃欲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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