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凝坐片刻,继续说道:“他这几年在那边过得极为不好,去了最为荒远的地方,自弃颇深。近来,我更是听说,他人也病得厉害……”
李霓裳的心跳不由地再次加快。
天王望向她。
“我不妨和你实话说吧,这趟将你叫来,原也想让你过去照顾他。你会医术,和他也做过夫妻,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比你更为合适了——”
“罢了!”
他摇了摇头,“只我见你对他应也无情分可言,便也不勉强你过多。只最后一件事。”
他起身,拿起她来时归还放在案上的匕首,走了过来。
“这是他母亲生前留给他的唯一信物,因为我的过错,转回到了我这里,成了我的心病。”
天王手指抚过匕鞘,递了过来。
“有劳你替我走一趟,将这物带过去,还给他。”
李霓裳一怔,反应过来,待说话,被天王打断。
“他若是看在他母亲的面上,重新收下,再好不过,也算是了我一桩心事。不肯收,也与你无干。只要你带到,事便算完结。那时,你要回武节,尽管回去。”
“孤同样保证,往后,只要武节安分,不自取灭亡,孤必保平安。”
李霓裳沉默了下去。
她望着这件兜转一圈,最后又回到她面前的物件,心乱如麻。
天王看着她,将这一柄沉甸甸的匕首,慢慢压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那就这样定了。”
“你好好休息。什么时候可以上路了,我派人送你。”
第135章
更深夜沉。 W?a?n?g?阯?发?布?y?e?í????μ?????n?②???2??????????M
白天赶来的人, 除去身负轮值要务之人与额伤过重的陈永年已走,余者包括刘良才何尚义等,大多仍未离去, 依旧苦苦候在驿馆的堂庭间。
人不少, 周遭却是寂然一片,没有一个人贸然开口说话。有的于庭中走来走去,频频往里张望,应是在为天王的伤情感到担忧,有的或坐或立, 沉默静候消息。
终于, 对面的穿庭道上灯影晃动,有人走了出来。众人一阵骚动,迎上,却见出来的是卫官朱九, 便纷纷询问天王伤势。
朱九向着众人抱了抱拳,道:“天王无大碍,只肩臂外伤而已。天也不早了, 他今夜在此休息。知诸位还在,特命我出来传话, 尔等各也散了, 不必再在此空等下去。”
众人闻言,终于稍松下一口气。当中一些本待离去的,看见其余人仍是不走, 迟疑了一下, 又都停步。
这几年,天王不再像从前那样战必亲征了,原因显而易见。
一来, 他身份贵重更胜往昔,每每只要略露征意,部下自上到下,必都死劝力阻,无一例外。
二来,自孙荣崔昆等死后,天下剩余之人,任如何称雄,在天王面前,或实力落差,或资历显浅。杀鸡焉用牛刀。以天王如今的段位,寻常敌手,自然无需他再亲自攻战。
原本如此乃是天经地义,然而,最近这一年间,因天王深居简出,下面人难得再见他面后,渐渐开始流传起一个谣言,天王身体,似每况愈下。
这个迹象,也并非如今才有。
自三年前攻伐潞州发生了那一桩人人噤声,然而早又已不胫而走的惊天意外之后,天王便以显而易见的速度迅速衰老下去,这回发生如此大险,如同雪上加霜,众人如何放得下心。
在场之人,除去刘良才、何尚义这两位陈永年的心腹,威望最高者,当数从前曾任监军,如今担任典仪阁掌书令的商俭。
他一向持中,平日与信王义王都能说话,和朱九也互有往来,见状,略一迟疑,上去将人请到一旁,低道:“听说天王此次受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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