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这几年很是厉害,竟坐实祥瑞的名头,连李长寿都能沾上光,鸡犬升天,武节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了。”
天王的语气平淡,然而,讥嘲之意,扑面而来。
眼前这位居在至高之处的人,除去外貌苍老许多之外,仿佛还是旧日那位李霓裳熟悉的天王,性情半分也不曾改变。
李霓裳原本那因时空割断而带来的拘束和紧张之感慢慢消失。
“叫天王见笑。全是靠着李刺史与军民齐心,合上下之功,才侥幸能够得以存活到了今日。”
“何时准备扶持你那个弟弟做皇帝?”他轻描淡写,与她闲聊似地又道。
李霓裳迎上对面那双锐目中射来的目光。
“以天王盖世之功,炳若日星,尚且至今不曾加冕。我李家不过前朝遗脉,流萤微光,何德何能,怎敢与天王争辉。”
“还有,此次武节逢战,李刺史孙儿被困,性命攸关,幸得天王施加援手,我感激万分,在此多谢天王。”
她向座上之人郑重地行了见面之后的第一个拜礼。
阁中静默了下去,稍顷,只听天王淡淡哼了一声。
“绘这紫微图的况西陵,人在哪里?”他再次开口,已是更改话题,问完,目光从案上的图卷上抬起,向着李霓裳望来。
在来时路上,听孟贺利的口风,天王似在发动治下的各地官员在找此人。
她据实讲出,说自己全不知晓,见他未再多问,卷起图卷随手放在一旁,便示意自己坐到他近前的一张单人坐床之上。
李霓裳辞谢,他不悦道:“孤叫你坐,你就坐!”
李霓裳急忙依言跪坐上去,又见他开始上下打量自己,极是异常,正被看得渐渐浑身不适,发觉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仿佛有些不满,更不知哪里又惹他不快,问也不便问,只得忍着。
“小女娃,你昨夜赶了一夜的路来,刚到便来此见孤,饿了吧?”
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用旧日的称呼叫她,还冒出了如此的一句话。
李霓裳尚未反应过来,听他朝外喊人送入早膳。
两名侍人抬着食案入内,摆在李霓裳面前,跟入的婢女们将吃食摆上,依次是一碟像是内裹蜜料的千层面笼,一碟应是浇浓烧汁的脍鱼薄片,几只酥皮的胡麻旋饼,一碗像用驼峰或类似食物熬出的琥珀色的胶质浓羹,另杂七杂八摆满食案,又送上香汤和净帕。
“吃吧。吃饱再说。”
见李霓裳困惑望来,天王和颜悦色地道,旋即靠在一张凭几之上,一手执笔,另手拿起撂在案头上的文书,不再管她。
李霓裳只得洗手,吃起东西。
她固然一夜不曾进食,腹中空空,这一案的食物,也皆为珍馐,但却依旧胃口全无。只是碍于天王在侧,食不知味地吃了摆在自己面前的两样东西,余下未碰,旋即轻轻放下餐具,正待道谢,一旁忽然发声:“你太瘦了!再多吃点!” 网?阯?发?b?u?页??????ü???e?n????????????.?????m
她抬眼,见天王低目正用手中的笔在勾披文书,头也没抬说道,只得又吃了起来,最后实在吃不下去,放下道:“多谢天王。我真的饱了。”
天王终于挥手,叫侍立在旁的人将东西都收走。
众人退下,李霓裳见他一面继续飞快披勾文书,一面问:“知道孤这几年里,为何不看北方吗?”
李霓裳正待摇头,天王的语气不容置疑:“说!”
“驱虎吞狼,待到两败俱伤,原本可能联手应对天王的那二人也因青州彻底变作死敌,天王再各个击破,最后……”
她停了下来。
最后再对付河东,和自己这最后一股他未必入眼的势力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