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对面的天王,随口应了一句,“何况,若无身边之人同心,以我一人之力,又能做甚事!”
此子不但勇武过人,有上将军风范,更非一味逞勇斗狠之人,善用计策。
更重要的是,他平日言行狂傲,但真正遇事,竟也能做到宠辱不惊,不是那种自恃功高便目中无人之人。
弱冠之年,便有如此沉稳的一面。
倘若再历练一番,将来他能达成的功业,恐怕真正是不可限量。
天王一阵狂喜,心内憧憬无限,满心满眼,更是只剩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以此掩盖自己此刻的心绪。
这时,一片朝阳从东峰的方向喷薄而出。
原来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随着朝阳跃空,眼前登时变得光明无限。
天王放下酒杯,再次登上他立过的那块巨岩之巅,随即转头,招手示意裴世瑜同来。
裴世瑜依言亦攀上岩头,停在天王的身侧。
“你看!”天王指着前方说道。
裴世瑜展目眺望。
随着日出东方,聚在峰顶的云雾在迅速消散。四周青黛参差,群峰起伏,朝云与霞光如彩色的缎带,披拂在了远处的天际之上。在那片云霞之下,黄渭曲流,若隐若现。
视线的尽头,仿佛无穷无尽,更头顶凌霄,足踏白云。
大风掠过山巅,裴世瑜只觉如同置身神霄绛阙,心旷神怡,不由地长啸一声,胸中浊气,仿佛尽数排去。
宇文纵的心情显也极为畅快,随他哈哈大笑起来。雄浑的笑声与清越啸音交杂,回声震荡在群峰之间,久久不绝。
“儿郎子,你都想到什么?告诉我!”他忽然止笑,转面问道。
裴世瑜遇这日出胜景,心情舒畅,也就不计较被他逼迫着爬山爬了一夜的辛苦了,然而,转瞬之间,又觉无限遗憾。
倘若此刻,身边站着和他同看日出之人,不是这臊眉耷眼面目可憎的老贼,换做是她,那便完美了。
他不应。
宇文纵也不用他回答,一时豪情无限,兴致勃勃地一把拔出自己的佩剑,指着西面道:“你看到了吗?周野平开,沃地千里!那里便是关中之地!长安已在我的掌中!”
接着,他将剑锋指向北面。
“那里!是黄河渭河!九曲之地,自古以来,兵家必争!”
他手中的剑锋映照着朝阳,闪烁出一道灿烂如虹的光辉。
伴着这一道如虹的剑气,剑尖倏然再次转向日出的那个方向。
天王的语气亦随之加重。
“那里,是中原之地!”
他顿了一下,微微仰面。
“匈奴无猎!”
“关塞平清!”
“越裳奉贽!”
“风尘不惊!”
迎着绝顶之巅的大风,天王高声诵吟,倏然转向裴世瑜,双目射出炯炯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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