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在逃跑的路上,但在中间休息的短暂空隙里,裴世瑜早就忍不住在韩枯松面前炫耀公主如何聪明如何能干,又对他如何关心,如何好。
早上君侯赶到此处,极为担心小郎君,见面匆匆,他也不及详说情况,只是道了个大概。此刻趁这功夫,立刻详细说起公主如何不顾安危,寻小郎君到了谷口,情急之下,如何奇迹般发声提醒他安危,又如何在天生城内放火驱马,将小郎君从犬舍内救出。总之在他眼里,二人就是天造地设,不在一起,简直就是没有天理。
明间里,韩枯松忙着在裴世瑛面前为爱徒与公主开脱。那边裴世瑜拦下李霓裳,不由分说,将她带回到了屋中。
“你这是作甚……”
不给李霓裳说话的机会,他把门一关,立刻将她压在门后,二话不说,先是吻了上去。
方才他去后,留下李霓裳一个人,又如何能安心继续躺着睡觉?
她总觉昨夜他与自己同房而寝的事会被他的兄长知晓。这与她走之前的说法大相径庭,越想心里越是不安,担心他被他的兄长误会。若真如此,她可以及时为他发声解释,昨夜同屋,全是自己甘心,非他强迫。二来,长兄如父。她既知晓他的长兄到来,怎好高枕安眠,不去见面?因而起身,匆匆收拾了下,也找了过去,却没想到被他这样拦了回来,进屋后,又什么话也无,先就一阵亲热。
起初她因莫名,轻轻挣扎几下,但很快,想说的话连同满腹疑虑,悉数被这亲吻堵了回去,重又吞咽入腹,接着,她人便迷失在了他热情的攻势之下,脸仰了起来,身子绵软了下去,甚至,在他要她抱他之后,还听话地举起双臂,紧紧地环圈在了他的腰身之上。
二人躲在屋门背后的黯淡晨曦里,如此偷偷又热吻了片刻。就在李霓裳被他吻得心砰砰跳,快透不出气,脑子也变得迷迷糊糊之时,耳畔忽然响起一声催眠似的低语之声:“阿娇不要再回青州了。就留下来!”
所有的甜蜜和旖旎,随了这一句话,慢慢消散。
李霓裳依然那样闭目仰面,双臂环抱着他,如方才承他亲吻的模样,人却是定住了。
片刻后,待气息稍平,她慢慢睁眸,看见他低目紧紧地望着她,眸里若含湿气,在门后那半明半黯的晨曦里,烁动着如星芒般闪亮的微光。
“留下来别走了,好不好?”因她不应,他的神情变紧,又低低地道了一句,这一回,语带恳求之意。
李霓裳无比纠结。
回往青州这件前些日仿佛已远离她的事,因了险情解除,又一次不可避免地横在了她的面前。
世间最重,亦最难还的,恐怕便是亲恩之债。
毋论姑母初心如何,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恩情,却是实实在在,沉重如山。
除非她能还上,或是姑母无须她还,否则,她怎么可能毫无负担地就此和她划清界限,从此再无瓜葛?
然而,对着眼前人如此恳求,她又怎忍心像上一次那样断然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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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这一番生死与共的经历之后,她与他的关系已与此前大不相同了,这一点,更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逃避的事实。
就在她柔肠寸断,左右为难之际,听到他再一次开口。
“不要立刻便拒我。若是那边有你不得不回去的理由,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我若是无法解决,我就去求阿兄和阿嫂,叫他们也来帮我们!”
她抬起眼,见他望着自己,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公主你更不要有任何顾虑。不是我或我裴家之人在向你施恩,而是我恳求公主你为我而留,盼望公主能给我一个机会。你对我阿兄,对晋州,都有着莫大之恩,就算我裴家真的可以为你做点什么,那也是因为你太好了。更何况,与公主施的恩相比,我裴家能为你做的,却是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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