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卫得命正要离去,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我去!”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裴世瑜一把脱下礼服,掷在脚下,只着着衩衣,转身便大步走了过来。
“阿兄!叔祖年事已高,我去吧!”
“阿兄放心!天门若是有失,我裴世瑜便不活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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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映着行宫外的冲天火光,神情无比狠厉,说完,望一眼远处天门关的方向,不待裴世瑛回答,人已转身,抬步便朝外疾奔而去。
行宫外的厮杀,此刻正是进行得最为激烈的时候。
那四五千送嫁到来之人,虽都经过特选,战斗力非一般军士能够相比,然而,先是长途跋涉,又在汾河初春冰冷的水里泡到天黑才上了岸,怕被发现,也不敢烧火取暖,便是再强壮的人,到了此刻,对体力也是个不小的考验。
更何况,这些人本被告知今夜计划乃是突袭,是趁对方不备,杀入行宫。谁也没有想到,今夜情势连发意外。先是没有等到动手的信号,先就杀出来一拨人马,当时乌漆嘛黑的,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来路,只见那些人往行宫大门攻去,立时便惊动了里面的人,原定的偷袭计划,顿时泡汤。
田敬今夜就在行宫内参礼,方才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时,他算着时辰,看着差不多了,便以更衣为由,悄然退了出来。本是计划暗中指挥接下来的行动,万万没有想到,斜旁竟钻出来一伙他原本计划嫁祸的宇文纵的人马。
当时震惊过后,见裴家人已被惊动,实是没有选择,只得硬着头皮临时发出信号,命所有埋伏的人马提早围攻。
厮杀一开始,就遭到裴家虎贲的强力狙击,虽然人数占多,但攻势始终被限在行宫大门附近,虎贲们利用现成的行宫门墙,活生生将一场精心谋划的突袭冲杀,变成了守关之战。
田敬知若不能速战速决,拖下去,等府城那边的援军到来,自己便真要成为瓮中之鳖了。眼看情势不对,打起了退堂鼓,正在犹豫时,忽然看见一骑快马从行宫大门内奔驰而出,火光将那人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不是别人,正是今夜新郎,裴家的那个二郎君裴世瑜。
只见他衣衫不整,人却势若疯魔,双目映着火光,更如狼顾虎视,充满凶厉杀气,叫人不寒而栗。他风旋电掣地纵马冲出大门,一鞭抽去,迎头便将一个挡在他前的青州士兵抽得眼眶迸裂,那人惨叫一声,才抬手捂住掉出的一只破碎眼球,接着,刀便从头顶劈落,血冲天喷溅,头颅滚落在地,又被马蹄踢起,飞上半空,撒下一阵残余血雨,方再次掉落在了地上。
青州兵早便听过裴家这虎瞳子在战场上的凶名,此前一路同行,每日远远见他衣冠华丽,走走停停,看去也就是个寻常世家公子的模样,本都有些不信了,只以为是传言夸大。此刻见他如此骇人模样,本就无心恋战,见状,怎敢自己寻死,再去迎他锋芒,慌忙纷纷后退,竟让出了一条通道。
裴世瑜一路出去,看见前方一个落单的受伤虎贲正遭几个青州兵的围攻,情状危急,驱马冲上,砍下一个青州兵的半边肩膀。那人当场歪倒在地,抱肩狂呼。
他那几个伙伴见状,惊恐退散。虎贲也不支倒地。韩枯松领人冲上,将虎贲抬入行宫。
裴世瑜微微喘了口气,抹一把染了污血的面,转向韩枯松。
“韩叔,有劳你派人看着她!别叫她趁乱跑了!”
“一切待我回来再论!”
他咬牙说完,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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