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出来,引孙荣之人去毁了自家的屋坟。你去告诉崔昆,我有条件!”
“裴家对我圣朝毕竟有功。如今我迫不得已如此行事,事若成,不许孙荣再有如此叫人发指之恶行!我要裴家在河东的祖宅坟茔,将那地改作寺院,为裴家人超度,叫他们世代享受香火,如此,也算是尽了一份我李家人的心力!”
瑟瑟起初一怔,随即,便领悟了。
长公主此举,或确是不欲做得太过,其次,应也是她疑心裴家人最有可能将那笔巨财隐匿于祖地。若能要来圈作寺院,叫人过去直接寻找线索,反而比原本让她打探来得更为方便。
她再次应是。
长公主点了点头:“此事齐王必会用崔重晏的。他很快便会知晓。你去和他说,公主还是他的。除非他如今有把握能立刻反杀齐王,还能同时应对孙荣和宇文纵,否则,那便不要乱动。”
“若是连这也忍不下,如何能成大事。我料他也不是如此之人。”
“阿娇那里,我去和她讲。”
长公主面露浓重倦色,转头望一眼隔窗渐渐透入的晨曦,揉了揉额,最后说道。
第22章
李霓裳举腕,等着血一滴滴落聚起来。小金蛇餍足后,静静蜷卧在她的膝上。
腕上的第一道旧伤才落了痂,剩一道淡红痕印,第二道已接至而来。
饲血毕,她了无睡意,随手用块素帕压着伤口坐着,思绪仍被今夜刚得知的又一个消息所占。
崔蕙娘突染重疾,无法履行婚约,裴崔的联盟却不能因此而断。
所以,她得嫁给裴家的那位少年郎。
从被接出到此,短短才一个多月的时日,她先后被配给了三个男子。
今夜刚听此话从姑母口中讲出之时,她竟不觉任何意外,有那么短暂一刻,只想笑。
不是因为欢喜,而是可笑。
夜风掠得烛火摇曳不停。她冥思片刻,待腕伤止血,将小金蛇收起,跟着起身,走了出去。
“公主要去哪里?”婢女适时便跟了上来。
李霓裳迈步往蕙娘居所走去。
蕙娘的住处从外看去漆黑一片,白天来过几拨探病的人后,院门便深锁不开了。她拍门许久,方开启一道小缝,露出一个仆妇的头,道小娘子需静养,郎中说,不宜再多探病打扰了。
李霓裳推开门,径自来到蕙娘寝堂。
屋内乳母独自伴坐,眼皮红肿,神情呆怔,也不知在想甚,被李霓裳突然开门而入的声音惊了一下,猛跳起来,扭头看见是她,慌忙走来见礼,也知她来的目的,自是探望蕙娘,不敢阻拦,看她行至病榻。
崔蕙娘容颜苍白,双目紧闭,昏睡不醒。
李霓裳在病榻前立了片刻,坐下,伸手入被,找到她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乳母在旁低声解释,蕙娘平日身子便弱,此次发了如此重病,郎中说是邪风侵体,应是日积月累所致,一时也无别策,只能对症下药,慢慢调养。
忽然,蕙娘眼皮微微翕动了下,被下的手也跟着动了一动,仿佛挣扎着正要努力醒来,然而,病情太过沉重了,她终还是抵不住,很快,再次陷入深沉的昏睡。
李霓裳压下心中涌出的伤感,略掀起被,想将她手放好,目光掠过她手背时,顿了一下,接着,慢慢推高她衣袖,盯着她手臂内侧皮肤上的一片针尖状的红痕看了片刻,再看另臂,又检查耳后,最后她靠近蕙娘,闭目,细嗅那一点残留在她唇角的业已干涸的药汁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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