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在眼里!
罢,不就是侥幸让堂邑侯幼子栽跟头了么?
若非赶上这个风口,谁知道他是谁!
很快,客似云来变得门可罗雀,郅都也不在意。可就在今日,长乐宫谒者亲自前来,说太后想要见他。
郅都一愣,在谒者的注视下,转身换上最为庄重的衣裳:“有劳带路。”
一路上,谒者时不时地打量他,继而逐渐佩服起来——若不是他知道实情,谁能想象此人今年十六岁?
到了长信宫,谒者让他在外稍候。
继而轻声对吕雉道:“太后,郅都来了。”
吕雉放下笔:“宣。”
她看着桌案之前,这个小儿子同她提起的少年人,眼底逐渐带上满意之色。
越儿的眼光,她不想怀疑,只是郅都不似张不疑、陈买,是她熟识的子侄。将一介公车署学子破格提至梅花司司长之位,而且是秩一千石——一千石是越儿同她商议的结果,仅次两千石的朝堂重臣,就由不得她不重视了。
时隔这么久,是观察也是试探,最终结果没有让她失望。
吕雉平静道:“哀家今日宣召,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让皇帝力排众议,也要提拔你至他的身边。”
郅都猛地抬头,得知天子对他的安排,整个人陷入了恍惚。
吕雉微微一笑:“希望你不要让皇帝失望,让哀家失望。”
重用十六岁的少年,不亚于千金买马骨,在外界看来有些荒谬,可刘越想赌,向来宠爱他的太后就随他赌。梅花司司长的位置太过关键,可现在她一见,只觉是为郅都量身定制。
她活了这么些年,见过的人数不胜数,接下来,只要郅都有一点犹疑,一点退却,她就会收回之前的言语。
还是那句话,她绝不容许威胁到皇帝的因素出现。
长信宫安静下来,包括伺候的谒者宫人,所有人都看向郅都,等着他的表态,在心底猜测少年郎会是怎样一副模样,会不会狂喜得失态,还是激动得流泪?
郅都没有失态,也没有落泪。
半晌,他跪拜下去,一字一句道:“愿以此身铺路,为陛下碎骨!”
吕雉久久凝视着他。
郅都的应答里头,只有陛下,没有太后。
许久,她笑了,觉得张苍的评语倒是准确:“好,我记得你这句话。”
随即吩咐旁人:“带他换上官服,佩上印绶,再去未央宫见陛下。”
……
刘越正在太掖池看狼游泳。
季心陪在皇帝身侧,颇有些挠心挠肺,想问郅都有何过人之处。又有些酸溜溜,他去彭将军麾下就职,加上兼任舆图的绘制,也才一千石的俸禄呢。
最终他憋住了。
直到通报声响起,刘越回头一看,就见一个目光如鹰,因为刚换上的官服微微拘谨的少年朝他走来。
刘越眼睛一亮:“朕的司长来啦。”
郅都刚被紧急传授过各项礼仪,并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皇帝陛下被赶鸭子上架的怨念,故而急急求着太后让郅都早日上任——
他明显是紧张的,比在太后跟前奏对还紧张,听闻“朕的司长”四字,冷峻的面孔一顿,抑制住同手同脚的倾向,然后行大礼道:“臣郅都,拜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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