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恶极的潜台词就是该死,大王初来乍到,若要处置豪强,只能直接派遣一千卫士;诚然,一千卫士可以将他们杀尽,继而闯入家中查抄证据,但大汉建国以来,从没有人这么干过。
一听就是酷吏做的事!
难道大王小小年纪,就要背上嗜杀的名声?即便获得百姓拥戴,
他极不赞同道:“留侯留步。教导也不是这么个教导法……”
他教学生智计,哪里想到现在就要派上用场。陈平心服,他是想着大王及冠之后用,最不济也要等到十五岁,一个八岁的孩子做这些,合理吗?
留侯这个梁王太傅,简直不知所谓!
干脆他来好了,他有一百种方法把豪强弄死。陈平叹了口气,感慨带薪放假却不能省心,就见张良摇头,缓缓道:“大王是个天才。”
陈平:“……”
张良又道:“曲逆侯不必心烦,若大王果真先杀人后抄家,梁国上下都会明白,这是太后命令,与大王无关。”
说着拿出长信宫的符节,晃了晃。
陈平:“…………”
原来有太后撑腰。
陈平捂着胸口,心如止水多年,熟悉的感觉竟然回来了。他磨了磨牙,忍住动手的冲动,若无其事地转过身,走了。
此时此刻,梁王车辇,吕禄和周亚夫一前一后往里钻。
听闻大王召唤,他们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只不过吕禄来得更匆忙,怀中土印刻了一半。
刘越叫他们来,是为集思广益,当下认真问道:“谋反或者矫诏,哪个罪名更严重?孤以为谋反。”
俩伴读愣住了。
好像都很严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种,周亚夫迟疑道:“……矫诏?”
他依稀记得戚家有族人矫诏,惹得先帝雷霆震怒!
吕禄想了想,斩钉截铁:“谋反。”
他有回做了个梦,梦见杀千刀的郦寄以谋反罪弃市,一觉醒来美滋滋。
刘越拍板:“二比一,谋反胜。”
说罢,刘越望向吕表哥,露出一个甜丝丝的,和善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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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梁王殿下出游的消息,梁国上下严阵以待。
出游即出巡,想也知道,殿下定然会入驻雎阳,在梁王宫好好地居住一段时日。
梁国国相乃信武侯靳歙,原大汉车骑将军,惠帝元年迁梁国相,是太后挑了又挑,委以重任的开国功臣。靳歙战功显赫,在彻侯当中排行十一,难得的是为人纯粹,不爱争权夺利。他的前半生披挂戎马,自从天下平定,便投身朝堂事业,所念所想皆是大汉昌荣。
丞相曹参时常称赞于他,陈平为大王点评:“没有御史大夫的脾气硬。”
车队的速度不快也不慢,等进入梁国地界,恰是十月上旬。
刘越多数时候穿着正襟,也换上麻衣前往山林转悠过,穿麻衣的时候,他为卫队紧紧跟随,见到不止一个沿途流民,扒着地上的草根狼吞虎咽。
陈平自从上回与张良“争执”,醒悟了,他不能光想带薪放假,他得看着些学生。至此之后,刘越享受到两位师傅轮流上岗的幸福滋味,尤其陈师傅与太傅理念不同,老是产生碰撞的美妙花火。
张良有意无意地激起梁王殿下奋进的心,让他从激励陈买到转行阉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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