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窦三娘的手,一路向外行去,那模样,完全看不出长乐宫的宫人对她又敬又怕。
窦三娘只觉牵着她的手分外温暖,小心地问:“从今往后,我就留在太后陛下身边伺候了吗?”
大长秋点头,笑着说:“平日的时候称太后就好,宣室殿的天子才要叫陛下呢。”
窦三娘牢记于心,不禁有些雀跃:“奴婢明白了。”
……
眼见大长秋牵着窦漪房远去,刘越有些呆,她不是要住梁园吗?
窦氏,清河郡,母后身边的宫女,一道灵光划过脑袋瓜,刘越想起来了,日后她将前往代地做家人子,与哭包四哥谱写一段传奇故事!
不过母后已经不再要把嫣儿嫁给大舅,这些都已经说不准啦。
刘越一边思索,一边歪到母后怀里,让她抱着当暖手宝,头顶的小圆髻扫得吕雉下巴发痒。吕雉笑盈盈地捏了捏,评估道:“今天扎得比昨天胖。”
胖?刘越伸手去捏,眨巴眨巴眼:“这是彭师傅给我扎的……”
“!”一不小心说漏了,刘越唰地闭嘴。
吕雉却是听到了所有。
她捏小圆髻的幅度都慢了下来:“彭师傅?彭越会梳头?”
一连两个问句体现出太后的震惊与不平静,刘越试图萌混过关,很快宣告失败,耷拉着脸道:“昨天是韩师傅扎的。”
吕雉:“……”
吕雉许久没说话,半晌,面色复杂地道:“苦了他们了。”
这话刘越就不同意了。
明明苦的是他,韩师傅和彭师傅听说了丞相之位打赌的事,也来了兴趣,于是两人用枪法赌,赌他一个招式多少时间能练成功,把第二天的发髻当做彩头,谁赢了谁来扎。绝大部分都是韩师傅赢,今天……是因为彭师傅遇到了狗屎运。
怪他,不该把什么事都分享给他们听。梁王殿下进行了深刻的反省,同时代表广大百姓,撤去萧延经济天才的名号,把他当做和张不疑……
等等。
刘越忽然直起了身。
他想起来了,想起来遗忘的东西是什么了。张侍中去少府做造纸技术指导,已经有数月,可能因为忙碌,一直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而他,也好像忘记了这回事。
刘越:“…………”
吕禄的脑袋瓜子果真是个摆设。
思及哭包四哥畜牧的问题,刘越决心先去少府衙署,再去一趟上林苑。他怀揣着淡淡的愧疚之心,扒拉着吕雉的衣袖:“母后,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张侍中了。”
听懂了他的暗示,吕雉点点刘越的鼻子:“这才刚从梁园回来,又惦记着去上林苑,就不能并成一趟走么?”
刘越心虚,包子脸不自觉地变正经:“冬天长膘,我要减肥。”
吕雉:“……”
吕雉失笑,揉揉他的肚皮:“什么理由都想出来了。减什么肥?吃完饭,先睡一觉再去,要是姐姐知道你要减肥,立马就杀来长信宫了。”
鲁元长公主最喜欢看刘越吃饭,每每他吃得少了几口,就关心得不得了,连带着自家儿子张偃变得圆滚滚、胖嘟嘟,若张嫣是个男孩儿,同样逃不过母亲的催饭。
听到“吃饭”两个字,刘越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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