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的爵位丢了,还被刘邦痛骂一通,戚坪消沉了好些时候。加上陛下生辰那天,如意精心准备的寿礼没溅起半点水花,被两千五百个泥瓦罐比了下去,他实在气得不轻。
一个乳臭未干的兔崽子,倒会和哥哥争起风头了!
如今好了,他不再在意夺走赵王风头的皇子越,觉得也不用再听妹妹的话,密切关注于他。等外甥做了太子,他还用担心封侯?别说是彻侯,就是丞相之位,也不是什么难以奢望的事。
戚氏外戚的动作越发频繁起来,进京贺寿的诸侯王皆有所感。
齐王刘肥有些忧心忡忡。作为天子的庶长子,母亲曹氏生他的时候连名分都没有,他深知自己绝无半分登上帝位的可能,却有自己的小心思。
比起赵王,他倒宁愿太子上位,因为太子向来尊敬他这个兄长。不过万一父皇铁了心,他是不是要去赵王面前示个好,联络一番感情?
刘肥拿不定主意,便去询问国相曹参,得到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大王您别坏了脑子。”
刘肥:“……”
算了,连国相都这么说他,还是别示好了。
听说戚夫人的兄长再次谋了一个军中差事,刘肥有些咋舌,那可是建成侯吕释之的地盘,他这么跳,就不怕夜路走多了摔跟头?
……
翌日一早,建成侯夫人进宫的时候,与吕雉冷笑:“您不知道,戚氏的野心竟还发展到了军中,想与吕家一较高下了。陛下也任由他们胡闹,真是让天下人看笑话!”
已逝周吕侯的旧部遍布军营,开国列侯前五十位里,有十位都在他的帐下做事,哪能不计袍泽之恩。戚家拿什么去比?
“陛下这是觉得吕家势大,远比赵王的外家强盛,怕他的如意吃亏。”吕雉没说的是,陛下也为制衡椒房殿,制衡她这个皇后。
建成侯夫人叹了口气,深知如今只能按兵不动,又欣慰道:“家上如今倒是长大了。君侯同我说起的时候,竟是流了热泪,谁说太子不类陛下?”
吕雉微微笑了起来。
姑嫂俩说着亲密的话,直至太阳高照,大长秋前来禀报,说戚夫人相邀兄长往临光殿一聚,戚坪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
吕雉颔首,全然不在意戚坪的消息,问她:“越儿可还在外边消食?”
大长秋慈爱道:“正是,奴婢点了数名身强力壮且会武的宦者,皇后放心。”
自从顿悟以来,刘越打定主意做母后的依靠,加上便宜爹时不时地过来讨嫌,遛弯的时间都少了。
他也实在没有想通,便宜爹都要废立他的太子哥哥,怎么还爱前来抱他受气?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胖娃娃对刘邦的态度一如往昔。今日师傅们大发慈悲地放他一天假,刘越觉得自己不容易,计划睡到日上三竿,吃完早饭,再好好地逛一逛长乐宫。
他打探了,母后今日没有行程!
一口一口,把早饭吃了个精光,他嗷呜一口咽下酱肉,迈开胖腿出了椒房殿,往大夏宫的方向行去。
始皇帝熔铸的十八铜人立在那里,极其巍峨壮观,他也习惯了在那里消食,还能时不时偶遇哭包四哥。宦者们深知小殿下的习惯,不远不近地缀着,走路恍若无声,却忽然见小殿下停下脚步,转头望向低矮的游廊。
不远处的游廊,传来不高不低的交谈声,伴随着阵阵笑声,清晰印入他的耳膜。
“戚侯有所不知,陛下最是宠爱赵王殿下,奴婢从未见过有哪家父子是这样相处的,就连平凡人家也比不上二位主亲昵呢。”一个头戴宦帽的宫人躬着身子,笑吟吟地与面前进宫的戚坪攀谈。
戚侯?
戚坪指着他,半晌哈哈大笑:“你这张嘴呀。是哪个宫里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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