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回来就见阮芳雨面色为难又僵硬,跟他对峙的黄洋听到脚步声,仰头看来,明亮的眼珠漆黑又懵懵的……
让他想起讨食吃的壮壮。
“怎么了?”仉星航甩了两下指尖上的水,侧开视线,问阮芳雨:“儿子跟你讨压岁钱了?”
“没有。”阮芳雨说:“他脑子抽筋了。”
黄洋刚才所受震惊较大,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尴尬性,阮芳雨回答是与不是似乎都不太对。
他在课桌之间的沉默中清了下嗓子,就着自己刚开始起的话头继续道:“黄雷跃假期收到了自主招生的邀请函,你们收到了吗?”
仉星航不知道刚发生了什么,在位置上坐下摇头说:“没有。”然后他又问:“黄雷跃告诉你的?”
“对啊。”黄洋不知怎么,回应时尾音有一点微妙的提高,又装的像之前一样无所谓地说:“他拿到信第一个就跟我显摆了,还问我打算以后考哪里的大学。”
“他那个X大我肯定是考不上,X市普遍收分高,其他大学我也不用想。你们都是选大学,而我是大学选我。”
他说完又自我开解,“想那么多没用,等高考分数下来再说呗。”
他保持着自己随性豁达的心态,但其实仉星航和阮芳雨都没有提问过关于他要报告学校的事情。
仉星航似乎什么都看懂了,点了两下头,给他灌鸡汤,“勤能补拙,从现在开始努力也不算晚,不说985,211能稳。”
“真的?!”黄洋双眼明亮,紧接着就开始催,“快快快,把作业借给我抄抄。”
阮芳雨:“……”毫不留情用书砸了他的手,凶巴巴说:“首先从改掉抄作业的恶习开始。”
不是X大看不上阮芳雨和仉星航,而是它们自知没有能力招揽到这样的学生,抛出橄榄枝也只会占用名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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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时间紧张体现在多方多面,一百天倒计时挂上黑板角后,氛围就拉满了。无论学霸学渣,都开始了学校,食堂,餐厅的三点一线忙碌又枯燥的生活。
只有高三在校,食堂窗口就只开了俩,而那俩恰好还是平日生意不好,最难吃的那俩——
大锅菜,厨师擅长白水酱油炖,阿姨手抖。
一到饭点,门可罗雀鲜少有人光顾——离家近的回去吃,家长有空或条件好的中午来送一顿,大冬天里热气腾腾的汤水吃了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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仉南星为两个弟弟找了阿姨,专门负责照顾一日三餐。
阿姨很专业,知道高三学生累午饭得吃好,一周七天营养均衡变着花样的来——肉沫茄子、油炸斑鱼、鲫鱼豆腐汤、孜然小酥肉、青笋丝拌扇贝……
以至于仉南星和阮芳雨丝毫没有共情到高三生活的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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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洋家离得太远,中午来不及回去,爸妈工作又忙,只能靠啃小卖部的面包和方便面度日。他在第三天无意中知道阮芳雨的菜单后,在被餐厅毒死和面包噎死指尖果断选择了第三条路——不要脸。
于是连拖带拽的开始了尾随蹭饭之路——每日四菜一汤,吃的要多香有多香。
在蹭了两天饭后黄洋才发觉自己当一个电灯泡怪不好意思,于是第六天又拉了黄雷跃一起。
两个电灯泡,他就好意思了!
仉星航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反正家里有的是饭,不在乎多一个还是两个。
阮芳雨开玩笑道:“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黄雷跃饭都没咽下去,脸就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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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这日一整天都在下雪,盖住了花坛里光秃秃的花木。
下了晚自习已经半夜,空中还在零散飘着细小雪片,天湿冷,空气却异常干净。
华灯渐歇,仉星航拉着阮芳雨的手踩着地上咯吱积雪回家。
阮芳雨放学前去打印室帮忙搬卷子冻麻了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着掌心似乎有个东西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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