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只吃了两只袋子东西,仉星航饭量实在不行。但他却点了两人餐。东南角卧室门开着,阮芳雨下意识瞟过——那个原本应该坐在这里和仉星航一同吃饭的人应该在他送餐的时候离开了。
阮芳雨想——仉星航的私生活可真够淫乱。他没见过多少有钱人,仉星航算是他接触的人中家庭条件最好的了,暴躁、混乱、变态、仗势欺人……印象连中等都不达。
“饭吃完了。”他抱着水杯端坐在沙发上,浑身依旧散发着排斥,问:“我可以走了吗?”
“别着急。”仉星航道:“说好的一下午还没到呢,哥这钱赚得太容易了。”
阮芳雨冷笑一声:“那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没法理解这些混乱人的生活,那是与他的世界并不想交的另一个世界。如果仉星航对他的兴趣,是当成那些可以随便玩玩,一拍即合又一拍两散的人。阮芳雨的自尊心让他坚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成为那样的玩具。
“我只是想让你陪我说说话而已。”仉星航松散靠在沙发上,伸长双腿交叠搭上扶手,没有一点要进犯的意思。
他在家不喜欢穿鞋,睡裤下露出雪白脚背,能清晰看到青色血管。他眯了眯眼,懒散有惬意,像只吃饱喝足在太阳底下舔毛的猫咪。
阮芳雨却莫名从这平静表象之下看出丝虚弱和疲态来。
他觉着自己是真的有圣母病了,又或是仉星航突然吃错什么药,一而再再而三给他错觉,让他心软。
“我不觉着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阮芳雨嘴上排斥,屁股却在原地没有挪动,甚至轻轻后仰靠上靠背,摆出久坐的姿态。
仉星航看透他嘴硬心软,极轻道:“可说的多了。”每次易感期都是一场临近生死的折磨,日复一日,他本该麻木,但当劫后余生,阮芳雨站在面前时,他下意识抓住了对方手腕。大概是因为害怕黑暗,他想这世上起码应该有个人知道自己住在这里。这样有一天,悄无声息死去的时候,不至于等到尸体发臭才被找见。
“哥,你跟我说说话吧。”仉星航维持半疯半真的笑意。“说够一百句,我就把你立为我的遗产继承人。”
阮芳雨说:“你是真的有病。”大概是因为阿嬷日益老迈的缘故,他一直觉着死亡是个庄严的话题,仉星航的话太轻薄,让人反感。
仉星航仰着头咯咯笑。
他浑身伪装,一层接着一层,偶尔从缝隙中泄露出情绪,连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如果阮芳雨定义的“疯”是病态的状况。那仉星航觉着,此刻的自己应该是正常的,因为起码他还有点“人性”,这句话里有自己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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仉星航笑够以后沉默了,手背搭在额头,半垂下眼,静静看窗边风动纱帘。
两人都不说话,华丽的房间静匿的有些压抑,窗外偶尔的一声鸟叫,都衬的室内更加空寂。孤独是在安静中从心底长出来的。毫无疑问安静的仉星航十分具有欺骗性。就好像三年前那个雨夜,阮芳雨总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某种特殊的共情,圣母癌晚期的人不觉动了恻隐之心。沉默半晌,他主动找了个话题。“昨天晚上,在校门口那个女孩,是你的姐姐?”
“不是。”仉星航说:“是生我的人。”
阮芳雨对于他的表达有些惊讶。虽然说“妈妈”两个字对他来说十分遥远,但日常街头巷尾随处能听见,尤其是家长会后,从黄洋挨揍的嚎叫声里能更加切实感觉出普通家庭中的“母慈子孝”。
仉星航的称呼,太过疏离和冷淡。他好像真就是一个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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