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让人抬了两箱金子过去。
沈鸢愕然:“我让松苓悄悄送去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沈殊笑得直不起腰:“是圆圆,她躲在树上瞧见的,还说谢公子收到银子后,脸色不大好。”
沈鸢撇撇嘴:“我好心给他送银子,他甩什么脸色,这是什么道理。”
沈殊眼睛弯弯,笑着揶揄:“你若不是心虚,哪里还用得着躲到这画舫上?”
沈鸢脸色通红,恼羞成怒,挽着沈殊的手撒娇。
“姐姐怎么总拿我打趣。”
她悄悄凑到沈殊耳边低语,“我听说姐夫来了,姐姐还不会快回去?”
沈殊瞪圆双目,脸上又是恼又是气。
她转身将沈鸢压在炕上,两人笑着闹成一团。
落日余晖洒落在江上,熠熠生辉。
在画舫上躲了半日清闲,沈鸢再不愿意,仍是不情不愿跟着沈殊回家。
乌木长廊上横亘着窸窣树影,沈殊携着沈鸢调侃:“怎么越走越慢了,你再这样磨蹭,天黑都走不回暖阁。”
她低声呢喃,“总不会是害怕罢?”
沈鸢扬起双眼,不服气嚷嚷:“谁谁谁怕了,这是我家,我做什么要怕他。”
沈殊笑眯了眼睛,撞着沈鸢手肘笑道。
“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你怕他。”
她一个字也没有提,沈鸢却先对号入座了。
沈鸢赧然,抿唇不语。
好容易磨磨蹭蹭回到自己暖阁。
松苓早早垂手侍立在廊下,遥遥瞧见沈鸢走来,笑着上前。
“姑娘怎么这会子才回来,让我好等。”
沈鸢提心吊胆,目光越过松苓肩膀,落在她身后。
“屋里只有你一人?”
松苓捂着心口弯眼:“除了我还有谁,总不会是闹鬼。”
话落,她又觉得这事实在不吉利,忙忙拿手拍了三下木头。
暖阁烛火通明,照如白昼。
沈鸢提裙在屋里走了一圈,果真没见到多余的身影。
松苓捧着新沏的茶递到沈鸢手边:“姑娘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沈鸢左右环顾,心神不宁:“今日可有人来过?”
松苓细细思忖片刻,倏尔笑道:“姑娘怎么知道,确实有人来找过姑娘。”
沈鸢面色一凛:“是谁,他可有……”
松苓言笑晏晏:“姑娘不知道吗,大姑娘寻人来问了好几回。我才知今日有人来给玉竹姐姐下聘。”
松苓从自己的梯己中寻了一个匣子出来,匣中是她这些年攒下的金银。
“我们几个素日玩得好的,还想着凑一份份子钱,给玉竹姐姐送去,就当添妆了。姑娘你说……”
松苓说了半日,却见沈鸢心不在焉,双眼放空。
松苓伸手在沈鸢眼前晃了一晃,试探道:“……姑娘?”
沈鸢骤然回神,挽唇笑道:“你同玉竹向来交好,凑一份礼也是应当的,若是短了什么,只管去库房找。”
松苓笑着应了一声:“知道了。”
她撑着腮,和沈鸢说笑。
“先前我问玉竹姐姐,她还说自己不喜欢。”
沈鸢面色一沉:“什么?”
松苓忙道:“姑娘别急,那两日是他们斗嘴呢,并非真的不喜欢。”
沈鸢长松口气:“聘礼多少都不要紧,要紧的是那颗真心。”
她又一次望向园子,若有所思。
竹影参差,园中明月高悬,空无人影。
沈鸢战战兢兢度过三日,自那日往隔壁院子送了两箱金子后,谢清鹤再也不曾露过面。
隔壁院子也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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