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将药膏往谢清鹤手中塞去。
“你怎么没长手吗,怎么还要我服侍你?”
话落,沈鸢又朝谢清鹤摊开手掌,狮子大开口。
“这药前前后后花了我五百两银子,你得还我。”
谢清鹤挑了挑眉。
沈鸢第一次做这种强买强卖的活,对上谢清鹤揶揄双眸,她脸色红了又红,支吾着开口。
“那……四百两?”
谢清鹤笑而不语。
沈鸢恼羞成怒:“谢清鹤,你不会连四百两也没有罢?”
想到谢清鹤当初走得匆忙,宫里的东西又带不走。
这些年又一直卧病在榻,入不敷出,早年攒下的积蓄怕是花得七七八八。
沈鸢心中了然,她大人有大量,不和谢清鹤计较。
“罢了,你回去。”
谢清鹤低声:“不收我银子了?”
沈鸢撇撇嘴:“你都没钱,我上哪收去?”
谢清鹤笑笑:“沈鸢,你医馆没人赊账吗?”
“赊账?”
沈鸢摇摇头,实话实说,“没有,不过若是有人还不起药钱,也可以在医馆帮忙。”
暖阁杳无声息,静悄无人低语。
沈鸢扬眸望向谢清鹤,脑中一热,脱口而出。
“谢清鹤,你不会也想去医馆帮忙吗?”
医馆远在汴京,谢清鹤自然去不了。
他退而求其次,留在沈鸢身边帮忙。
沈鸢一夜没怎么睡好,总觉得有哪里奇怪,像是被谢清鹤算计了。
可谢清鹤留在自己身边服侍,受苦受累的是谢清鹤,并非是自己。
怎么想都不是沈鸢吃亏。
夜已深,窗外再次传来鼓楼的钟声。
沈鸢敛去脑中的胡思乱想,昏昏欲睡。
一连三四日,谢清鹤都寸步不离跟在沈鸢身边。
沈殊起初大惊,害怕沈鸢吃亏,也害怕谢清鹤再次强迫沈鸢回汴京。
后来见谢清鹤并未有所动作,沈殊逐渐放松警惕。
……
昨夜下了一整宿的大雨,今早起来,长街湿漉,空中飘摇着细密的雨丝。
沈鸢一身石榴红团花纹织金锦锦裙,云堆翠髻,遍身珠玉。
鬓间挽着一支赤金凤尾玛瑙流苏步摇,步摇上的宝石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沈鸢扶着鬓间的步摇,一手握着靶镜。
空明通透的铜镜中映出一张姣好的容颜,白璧无瑕,眼若秋水。
松苓双手捧着妆奁:“外面还下着雨,姑娘还是别出去了,省得染上风寒。”
沈鸢笑着抬眸。
镜中女子笑靥如花,有道是桃羞李让,燕妒莺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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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一双眼睛笑如弓月,她笑着打趣。
“也不知多久不曾听过你说这话了,先前不论夏热冬寒,你都劝着我出门。”
松苓放下手中妆奁,无奈喊冤。
“姑娘先前日日都闷在屋里,若不是大姑娘和陛下怂恿着姑娘出门,姑娘能一日十二个时辰都闷在棠梨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怎么劝都不听。”
沈鸢松开手中的步摇:“哪有你说得那样夸张,我那会不过是……”
沈鸢一时语塞,连话也说不上来。
松苓忍俊不禁:“兴许是换了地,我瞧姑娘这些日子的气色都好了不少,竟还有心情日日上街了,这金陵真真是来对了。”
沈鸢剜了松苓一眼,轻声埋怨:“就你嘴贫,马车套好了吗,我还等着出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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