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沈鸢屋里不再点着熏笼。
窗下时不时掠过鹤唳风声,沈鸢斟酌片刻,倏然又听见身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
那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吵到沈鸢。
犹豫片刻,沈鸢还是将锦衾分给谢清鹤一半。
锦衾上还有一点余温,谢清鹤掩唇的动作一顿:“你不冷吗?”
“不冷。”
沈鸢卷着被褥转过身子,忽然想起自己身后还睡着一个人,自己这样卷动,定是将谢清鹤的被褥卷去大半。
想了想,沈鸢又默不作声往谢清鹤的方向挪动半步。
背后忽的响起谢清鹤沉闷的一声笑。
沈鸢恼羞成怒,转首愤愤不平瞪着谢清鹤:“你笑什么?”
早知道留下谢清鹤会这样麻烦,她还不如直接将人赶出去,反正谢清鹤就住在隔壁。
思及这处院子是谢时渺为自己安排的,沈鸢眼珠子转动。
“渺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算早。”
沈鸢一言不发凝视着谢清鹤。
谢清鹤坦然出卖女儿:“上元节后,我曾在汴京见过渺渺一面。”
沈鸢瞪圆双目:“你们……”
想到这两人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见过面,沈鸢气不打一处。
咬牙切齿,沈鸢最后也只丢下一声,“你们还真是狼狈为奸。”
眼睫颤动,沈鸢心中涌现不解,“你去了汴京,为何、为何……”
谢清鹤先一步替沈鸢补上后半句:“想问我为何不见你?” W?a?n?g?址?f?a?b?u?y?e?ì????????ε?n?②?〇?2?⑤?????ò??
“嗯。”
谢清鹤挽唇。
锦衾之下,两只手缠绕在一处。
“我不知道。”谢清鹤黑眸笼罩着挥之不散的阴影。
举棋不定是大忌。
在遇到沈鸢之前,谢清鹤从未这般瞻前顾后。
他不知道沈鸢还愿不愿意见到自己,不知道沈鸢见到自己后,会不会又一次次陷入从前的噩梦。
谢清鹤不想在沈鸢眼中看见恐惧和惊慌,不想她又被噩梦缠身。
沈鸢双眼染上水雾,嗓音带上些许哽咽,她轻声啜泣。
“若是、若是我今日直接走了……”
“那我也不会见你。”
谢清鹤言简意赅,“沈鸢,我希望你是自由的。”
沈鸢泣不成声。
泪水浸润了她的双眼,她不知不觉落入谢清鹤的怀抱。
沈鸢嗓子喑哑。
她双手捏成拳,本想着往谢清鹤肩上砸去。
可刚碰到谢清鹤肩头,倏尔瞥见谢清鹤眉宇间掠过的一点隐忍和痛苦。
沈鸢动作稍顿。
白日谢清鹤也是这样,对自己身上的旧伤闭口不谈,只寥寥几笔掠过。
沈鸢嗓子沙哑:“你的伤……是不是还没好?”
谢清鹤轻描淡写:“只剩下一点旧疤。”
沈鸢脱口而出:“我看看。”
她又想着去解谢清鹤的长袍,指尖掠过谢清鹤轻薄的一点衣料,沈鸢双颊忽的涨起一点红云。
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沈鸢红着脸道:“我也学过医,兴许还能……”
谢清鹤笑着握住沈鸢的手,一反常态不让沈鸢解开长袍:“已经没事了。”
若真是没事,谢清鹤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阻拦沈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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