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下树影婆娑,苍苔浓淡。
谢时渺俯身伏在后窗下,花障挡住了谢时渺和百岁的身影。
少顷,殿中烛火暗了一瞬。
谢时渺回首看了百岁一眼,两人沿着原路绕出去,悄悄回到东宫。
宫里上下烛光照明,亮如白昼。
谢时渺夜里时常念书到深夜,殿中也只会留百岁一人伺候。
门口守着的宫人见怪不怪,无人发现从后面窗子翻窗而入的谢时渺。
谢时渺心不在焉坐在太师椅上,双目茫然空洞,一颗心好似还遗落在棠梨宫。
谢时渺自言自语:“我还以为母后白日说不怪我……是在骗我,我以为她还在气我。”
百岁板着脸站在下首,好像高脚凳上供着的石狮子,一动不动。
谢时渺喋喋不休说了许多,蓦然抬眼:“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百岁泰然自若:“殿下想要听我说什么。”
谢时渺喃喃:“你觉得那个人……该死吗?”
百岁面不改色:“殿下觉得他该死,那他就该死。陛下和娘娘都不曾怪罪殿下,殿下又何必过问旁人。百岁同世人一样,都是殿下的子民,听候殿下的差遣,自然以殿下为马首是瞻。”
谢时渺无声挽唇,倏地又沉下脸。
“这回的事你还是莽撞了些,竟让人看出端倪。
”
百岁双膝跪地:是百岁办事不力,还请殿下责罚。谢时渺脚上的金缕鞋在空中晃了一晃。
“责罚就不必了,若是让母后看见,又该怪我了。”
百岁垂眼不语。
他本是书香门第出身,父亲也曾升任祭酒,身上总还有世家子弟的骄矜从容。
谢时渺:“起来罢,我不喜欢你跪我。”
百岁身影一僵,拱手不语。
谢时渺:“你今日碰上镇国将军家的三公子了?”
百岁点头:“是。”
他们家和镇国将军家原有嫌隙,百岁家中遭难后,对方每回见到百岁,都要挖苦一番。
谢时渺轻描淡写:“放心,日后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百岁猛地抬起眼皮:“殿下难不成……”
谢时渺淡声:“没杀他,只是让他这辈子不能再踏入汴京半步。日后再有这种事,我不想从旁人口中听到。”
百岁躬身应“是”,藏在袖中的手指轻轻一抖。
……
盂兰战事吃紧,谢清鹤送回汴京的书信间隔越来越长,起初是两三日一封,后来是□□日一封。
再后来,沈鸢连着半个多月不曾收到谢清鹤的书信。
当初离京,谢清鹤留下崔武护沈鸢周全。
崔武拱手侍立在下首,薄唇紧绷:“盂兰人狡猾,且又善蛊,想来陛下是忙于军务。”
他出声宽慰,“娘娘放心,戚玄此回也随陛下一道出征,他的蛊术在盂兰无人能及,定不会有人能伤到陛下。”
沈鸢心中忐忑,眼皮直跳:“边关可有消息?”
崔武踟蹰:“……暂时没有。”
沈鸢揉着眉心,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上回落在谢清鹤手背上的那巴掌。
窗外细雨绵绵,如银针坠落。
沈鸢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松苓掀开香炉盖子,丢了两块香饼,是沈鸢往日喜欢的甜梦香。
她扶着沈鸢往贵妃榻走,移灯放帐。
“娘娘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