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强撑着睁开双眼,一手揉着眉心。
手臂刚抬到半空,一只手先一步按在沈鸢眉心,轻轻揉着。
沈鸢眸色一僵。
落在眉心的那一点指腹滚烫焦灼,如烈焰焚烧,拽回沈鸢的理智。
“你……”
目光闪躲,沈鸢下意识拍开谢清鹤落在自己眉心的手指。
轻飘飘的一记响亮在殿中响起,两人不约而同露出诧异的神色。
沈鸢双目圆睁,眼中的困意消失殆尽。
她愣愣盯着自己的手心,目光上移,缓慢和谢清鹤那双漆黑眼眸对上。
沈鸢窘迫收回视线,心口惴惴不安。
“清醒了?”
平静的一声落在自己耳边,沈鸢赧然点头:“嗯。”
一只手往下垂落在半空,沈鸢低声:“你先,放我下来。”
谢清鹤面不改色:“没鞋。”
沈鸢脱口而出:“那我让松苓……”
一语未落,谢清鹤突然抱着沈鸢坐在妆台上。
黄花梨妆台上铺着大红袱子,身后是冰冷的铜镜。
沉默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
沈鸢呢喃张唇:“我……”
余音未了,谢清鹤倏地开口:“后日我要去一趟盂兰。”
沈鸢目瞪口呆:“这么快?”
盂兰新上任的新王残暴无比,屡屡在边关挑事生非。
谢清鹤淡声,黑眸冷冽:“之前是寒冬,盂兰人骁勇善战,又是游牧民族,他们终年在草原上讨生活,对付寒冬比我们更有经验。”
这也是谢清鹤迟迟没有出征的原因。
他在等。
等春暖花开,等冰雪消融,等铁骑踏平盂兰的那一日。
谢清鹤从袖中掏出一枚龙虎符,放在沈鸢掌心。
他低声:“这是兵符。”
得此兵符,十万禁军任由沈鸢差遣。
沈鸢脸上的茫然彻底烟消云散,冰冷的龙虎符握在手心,她心中隐隐泛起一点不安。
沈鸢遽然扬首,不明所以。
“陛下为何要御驾亲征,盂兰并不多,朝中除了明将军,还有两位将军也是……”
“沈鸢。”
谢清鹤握住沈鸢手腕,一字一顿,“我一定不会败的。”
沈鸢怔忪数瞬,嗓音几近哽咽。
抛开她和谢清鹤的恩恩怨怨不说,谢清鹤还是一国的君主。
若是谢清鹤出事,天下定会大乱。
沈鸢并不愿意看见那样民不聊生的一幕。
银错梅花纹三足铜炉中点着安神香,青烟氤氲。
沈鸢踟蹰半晌,别扭从唇齿间挤出四个字:“万事小心。”
烛光跃动在沈鸢纤细的脖颈,她眉眼低低垂着,一双琥珀眼眸纠结又不安。
谢清鹤哑然失笑,倏尔想起沈鸢先前给自己送的红梅笺。
笺上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无。
谢清鹤勾唇。
沈鸢不悦,怒目而视:“你笑什么?”
她凶巴巴的样子,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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