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鹤面色稍沉。
……
棠梨宫。
除夕将至,宫中上下彩带飘飘,处处锦绣盈眸,彩灯点缀。
沈鸢手中握着拨浪鼓,拿鼓声逗弄襁褓中的小姑娘。
沈鸢晃了半日,小姑娘还是对她爱答不理,她泄气松开拨浪鼓,捧着脸凑到榻前。
“她怎么都不对我笑的?”
乳娘笑着道:“兴许姐儿是累的。”
乳娘是沈殊自己找的,祖上都在汴京,家世清白。沈鸢不甘心,又去拿纸老虎。
小姑娘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珠子,目光随着沈鸢手上的纸老虎晃动。
沈鸢眉开眼笑:“这孩子倒是聪明,知道这是我做的纸老虎。”
孩子在棠梨宫住了一个多月,沈鸢也捡起先前落下的针黹,时不时做虎头鞋虎头帽。
许是有了事做,沈鸢如今也不再如先前那样浑浑噩噩。
宫人笑着上前:“娘娘,虞老太医来了。”
沈鸢起身:“他可是刚从元府过来的,姐姐身子可有好些?”
虞老太医在殿外候着,听见沈鸢的声音,忙上前行礼。
“元少夫人如今气色好了许多,还托下官问娘娘安。”
沈鸢眉眼弯弯:“姐姐今早才打发人送信过来,孩子如今住在我这,姐姐恨不得日日往宫里送信。”
虞老太医抚着斑白的长须,点点头:“元少夫人初为人母,这也是人之常情。”
沈殊一直对那日自己难产耿耿于怀,疑心是府中有人在自己的催产药中动了手脚。
出了月子,沈殊一直在追查此事。
沈鸢原想帮忙,却被沈殊笑着拒绝,她直言不讳:“我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岂不是平白让人笑话。”
她向来活得通透亮堂,“且哪家没有龌蹉事,不过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虞老太医细细为沈鸢把脉,坦言:“老夫瞧沈贵人这些时日气色好了不少。”
宫人笑着为虞老太医斟茶:“可不是呢,自从有了元家小小姐,娘娘心情也好了许多,饭也能多吃两口。”
虞老太医温声笑:“这是好事。”
把完脉,虞老太医又去看睡在摇篮中的小孩子。
小姑娘双手攥拳,睡得迷糊。
沈鸢亲自送虞老太医出门:“那日在元府,还要感谢虞老太医相助。”
虞老太医摇摇头:“不敢当不敢当,外面天冷,娘娘送到这里便好,不必再往外送了。”
穿过乌木长廊,虞老太医脚步放缓。
廊下立着一人,谢清鹤长身玉立,他一只手背在身后。
“……如何了?”
虞老太医实话实说:“沈贵人先前落水落了病根,且下官观贵人的脉相,她以前也曾落过水。”
谢清鹤愣住。
忽然想起沈鸢先前曾摔下御湖,那时他也在湖边,眼睁睁看着沈鸢在湖中挣扎了许久。
谢清鹤眸色一暗,垂在袖中的手指攥在一处。
良久,他哑声:“她……还能有孩子吗?”
日落西斜,光影逐渐从谢清鹤身上偏移。
他站在昏暗处,眸色不明。
谢清鹤眼前晃过沈鸢这些时日看沈殊孩子的眼神,她对小孩子一向有耐心。
先前在平州,郑郎中家的小孩也常缠着沈鸢一齐玩闹。
那若是……他和沈鸢有了孩子呢。
她应当会更有耐心,会更高兴。
指间的青玉扳指转了又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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