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鹤慢条斯理握住沈鸢的手腕。
沈鸢遽然一惊,猛地抽回手。
没抽动。
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指修长白净,谢清鹤就着沈鸢的手,缓缓往金步摇移去。
染血的宝石掠过
沈鸢手背,留下一片殷红血迹。
温热的血顺着手背蔓延,沈鸢被逼又一次握住那支金步摇。
她惊恐不安:“你想做什么?谢清鹤,你想……”
余音戛然而止。
沈鸢眼睁睁看着谢清鹤握住自己的手,眼都不眨拔出深入骨肉的金步摇。
鲜血淋漓,渐落沈鸢满手。
温热的血珠子蜿蜒淌落在沈鸢掌心,她双目圆睁,难以置信。
谢清鹤面不改色。
他唇角轻勾,挑着似有若无的一点笑。
握着沈鸢的手始终不曾松开,金步摇往上,染血的尖端往上,抵在谢清鹤心口。
他眉眼含笑,嗓音透着儒雅衿贵。好似温善纯良的夫子,循循善诱。
“那个地方死不了人,得往这里。”
金步摇缓慢刺穿谢清鹤的斗篷,而后是锦袍。
沈鸢听见衣帛破裂的声响,听见金步摇一步步深入谢清鹤的血肉。
她陡然失声,猛地甩开谢清鹤。
“疯子,都是疯子。”
沈鸢语无伦次,口中含糊其辞。
金步摇再次坠落在地,长长的血迹迤逦。
眼前逐渐模糊,棱角分明的廊檐在沈鸢眼中似蒙上灰扑扑的沙子,朦胧不清。
脑袋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沈鸢再也撑不住,一头栽在雪地中。
她看见了谢清鹤朝自己投过来冷漠的一眼。
沈鸢意识全无。
……
“姐姐还没醒吗?我今日也给她带了好些好吃的。”
睡得迷糊,沈鸢再次睁眼,已经是两日后的事。
帐幔外隐隐传来萤儿的悄悄声,她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扰了沈鸢的清梦。
沈鸢挣扎着从榻上坐起。
衣物窸窣,惊动了屏风后的两人。
萤儿穿着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眉梢带笑:“姐姐,你可算醒了!”
“我……”
沈鸢张了张唇,干哑的嗓子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刘夫人手脚麻利,拿手背试探沈鸢的额头:“阿弥陀佛,总算退热了。”
话落,又端来盥漱之物伺候沈鸢。
“你病了两日,先喝点粥垫垫,等会我再去煎药。”
沈鸢再次张唇:“白、白露呢?”
“她没事。”
刘夫人柔声细语,细细将这两日的事告诉沈鸢。
谢清鹤雷厉风行,短短两日功夫,外面天翻地覆。
先前对沈鸢避而不见的官府都被问责,夏家上上下下一百多个人口都下了大牢,择日问审。
刘夫人扼腕叹息:“说起来这事也和夏福公公不相干,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义子,也不知他手上的信物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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