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握在沈鸢手中,她几乎抬不起。
谢清鹤长身玉立,黑眸淡漠凉薄。
那张脸平静如秋湖,谢清鹤镇定自若,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
沈鸢从未拿过弓弩,光是抬起弓弩,就已经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男子似乎也听到谢清鹤的声音,他再也没有之前的张扬放肆,一双眼睛还流着血。
男子跪倒在地,甚至瞧不见沈鸢站在何处,只能凭直觉跪在地上。
连连磕头。
“你找白露是罢,我立刻让人放了她,我求你……求你放过我!我有钱,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沈鸢颤抖着眼皮,偏过目光。
谢清鹤目不斜视,泰然自若。
他根本不在乎地上男子的哀嚎,只在乎沈鸢手中的箭矢能不能落在那男子身上。
一鼓作气,沈鸢屏气凝神,颤抖着双手抬起弓弩,抬臂,拉弓。
箭矢颤动着瞄准男子。
沈鸢一遍遍劝说自己,是男子罪有因得,是他残害女子,她竭力遏制住胸腔翻涌的恐惧和惊慌。
谢清鹤淡淡的声音落在沈鸢耳边:“沈鸢,你还想朕在这里陪你耽搁多久?”
沈鸢陡然一惊,箭矢从手中飞奔而出。
男子尖叫连连,箭矢歪歪扭扭,落在沈鸢两步外。
沈鸢胆战心惊:“我、我再来一次。”
雪天一色,空中灰蒙蒙的,乌云浊雾。
箭矢离弦而出。
第二箭、第三箭……第六箭。
箭矢散落满地,沈鸢虎口处被磨得生疼见血。
男子滚在地上,一会向左,一会向右。
沈鸢手中的箭矢一直落在男子脚边,迟迟落不到他身上。
沈鸢心急如焚,又一次抬起双臂时,身侧响起了谢清鹤冷漠的一声笑。
“刚刚不是还急着救人吗?”
谢清鹤朝地上痛哭流涕的男子抬抬下巴,又朝沈鸢走近。
一只手抬起沈鸢的弓弩。
上箭矢,拉弓弦。
谢清鹤一手握着沈鸢的手腕,言传身教。
“抬臂,手不要抖。”
沈鸢眼眸微动,战战兢兢。
谢清鹤的笑声再次落下。
“今日他们之间只能活一个,还有三箭,你自己选。”
不是地上的男子死,就是白露死。
沈鸢瞳孔骤紧,双臂一时失去力气,弓弩从手中滑落。
她忙忙用力攥紧,泛白的指骨透着无尽的苦楚。
她想救白露,太想太想了。
重若千钧的弓弩高高抬起,箭矢再次离弦而出。
男子滚动之际,箭矢穿过他的膝盖。
汩汩鲜血如泉涌喷出,染红了雪地。
惨叫声如鬼哭狼嚎,不绝于耳。
空中的血腥气似夹杂在雪珠子身上,零零碎碎洒在沈鸢眼角、肩上。
喉咙出涌起阵阵恶心,雪珠子模糊了沈鸢双眼。
她听着地上男子生不如死的哀嚎,听见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哀求。
沈鸢眼中缀满颗颗泪珠,她屏气凝神,恨不得牢牢捂住自己的双耳。
又一箭穿过男子的手掌,几乎将他定在地上。
箭矢在空中摇晃,沈鸢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男子双目猩红,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他也不在哭着喊着求饶,他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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