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从未伤害过你半分!若不是想还苏亦瑾的恩情,我根本就不会救你。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蠢到不可救药,连救命恩人都认错了。”
沈鸢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从山脚下救了一人,却莫名给自己招来这么多的祸事。
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
为何落在自己身上,只剩无穷无尽的报应。
沈鸢咬牙切齿,理智全无。
“我就是愚不可及,才会把你错认成苏亦瑾,你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呢?”
沈鸢冷笑,“你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若不是沾了他的光,你连命……”
一只大手牢牢锁住沈鸢的喉咙。
气息如流水,一点点丧尽。
沈鸢眼前泛白,她双手拼命去抓谢清鹤的手腕,拼命想要挣开桎梏在自己脖颈的束缚。
可那只大掌就像是坚不可摧的枷锁,谢清鹤立在沈鸢眼前,黑眸晦暗如古井,深不可测。
一张脸冷若冰霜,森寒可怖:“沈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窒息和恐惧牢牢笼罩在沈鸢身上,密不透风。
沈鸢艰难张唇,那双眼睛无所畏惧,还带着浅浅笑意。
她艰难从喉咙中吐出一字字。
“我说,你不如……”
锁在自己喉咙的手指再次收紧,沈鸢气息渐弱,可她唇角还是洋溢着笑意。
“你不如他,你本来就比不上……”
“哐当”一声重响,倚在沈鸢身后的屏风重重摔落在地。
连着身后的釉彩百花景泰蓝瓶也哗啦一声碎了满地。
沈鸢倒在屏风上,对上谢清鹤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她下意识转身想跑。
手肘被人狠命往后拽去,丝帛断裂,锦裙扯开大半。
“你滚!滚——”
喉咙刚刚受过伤,沈鸢嗓子生疼,她一遍遍推搡落在身前的黑影,尖叫声响彻寝殿。
拳打脚踢。
“谢清鹤,你放开我,你放开……”
掌心无意扎到地上的花瓶瓷片,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沈鸢的手掌。
十指连心,她疼得几乎说不出话。
谢清鹤冷漠瞥了她一眼,手中的动作不曾停下半分。
沈鸢拼命朝后躲去,半边身子几乎坐在倒落的屏风上。
染红的掌心落在谢清鹤肩上、手上,触目惊心。
“我不要、不要……”
横梁上悬着的雕花玻璃描金宫灯烛光熠熠,沈鸢盯着那一点昏黄的烛光,眼中缀满热泪。
像是被宫灯垂落的灯穗子晃了眼,沈鸢泪流不止。
瓷片深深扎入在掌中,血珠子一点点往外渗出,染红了身下的屏风。
沈鸢双眼渐渐没了亮光,一滴泪从沈鸢眼角滚落,她绝望闭上双眼。
好想……藏起来。
沈鸢彻夜未眠。
谢清鹤像是故意折腾她,整宿都不曾消停。
寝殿的烛火亮了整整一宿,宫人眼观鼻鼻观心,悄声提裙入殿,遥遥瞧见满地的狼藉,吓得魂飞魄散。
“主子,主子……”
帐中的沈鸢目光空洞无神,她怔怔盯着帐幔上的折枝纹。
手上的伤口一夜都没处理,斑驳的伤痕横亘手掌。
宫人大惊失色,忙不迭命人传太医过来,她急得满头热汗。
“主子受伤了怎么也不说,陛下也真是的,平日……”
她搀扶着沈鸢起身,余光瞥见沈鸢肩上手上的痕迹,一双眼睛都红了。
宫人轻声哽咽,扶着沈鸢的动作越发轻柔。
她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珠:“主子,奴婢服侍你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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