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第一次对沈鸢做出让步……
日光澄亮,万里无云。
沈鸢倚在躺椅上,青丝覆枕。
那双澄澈空明的眼珠子动了一动。
松苓喜出望外,扶着沈鸢起身:“姑娘可是要去瞧瞧?可惜我起得晚,也不知这会那纸鸢还在不在。”
手指搭上沈鸢手腕的刹那,松苓瞬间红了双目。
沈鸢本就纤瘦娇小,自明宜走后,沈鸢日夜茶饭不思,如今更是瘦得厉害。
腕骨分明,一只手落在松苓掌中,如鸿毛落地。
沈鸢转首,喃喃:“怎么了?”
松苓抹去眼角泪水,强撑着笑颜:“无妨,约莫是风迷了眼睛,不碍事。”
松苓折了一扇芭蕉叶,拿着为沈鸢遮阳蔽日。
青苔掩路,竹影婆娑。
转过白石涌成的小路,墙角上方碧空如洗,哪还有半点纸鸢的影子。
松苓来来回回走了两三趟,站在青石台阶上往外张望,双眼难掩失望。
“今早还在呢,怎么这会又不见了。”
她不忍心在沈鸢脸上瞧见失望的脸色,松苓怂恿道。
“不然我回去拿姑娘的纸鸢,他们放得,难不成我们就放不得?”
言毕,又风风火火跑回房,翻箱倒柜。
她手上握着一只纸鸢,松苓满脸堆笑:“可真真是巧了,姑娘先前也做过美人鸢。”
她狐疑,“这美人穿的锦裙,怎么也是花做的?”
那是苏亦瑾补好送来的。
沈鸢视线在美人鸢上停留许久,忽然开口:“这只不好,换别的罢。”
松苓后知后觉手上的美人鸢是苏亦瑾送的,忙忙收在箱笼底处,好容易翻出另一只,抬眼望去,却见沈鸢枕着迎枕睡去。
风过窗下,荡起她垂落在榻边的一抹荷袂。
松苓轻手轻脚掩上窗子,捧过针线在一旁做起针黹。
霞影纱重重遮掩,光影交错落在榻旁。
帐中,沈鸢缓慢睁开双眼。
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未敷脂粉,白净素雅,眼下浮着淡淡的一层乌青。
沈鸢盯着帐上的柳叶纹,怔怔出神。
半盏茶后,帐中再次传来沈鸢的一声惊呼。
她双手抱臂,指甲在手臂上划开道道血痕,嫣红的血珠子刺眼狰狞。
“明宜,是明宜。”
沈鸢泪流满面,一只手指着帐上的柳叶纹,一只手拽紧松苓。
“她来了,是她来了。”
明宜自缢那日,身上穿的锦裙便是柳叶纹。
松苓大惊失色,一面唤人撤走贵妃榻上悬着的霞影纱,一面又唤人去请虞老太医。
松苓欲哭无泪,半跪在榻上,强势拨开沈鸢掐在手臂上的手指。
“姑娘,松手,快松手!”
松苓急得大哭,六神无主。
沈鸢蜷缩在角落,她不再执着抓自己的手臂,双手握拳,一遍遍敲着自己的脑袋。
“是我错了,我错了。”
松苓双眼含着热泪,不知是第几回重复:“姑娘没错,姑娘一点错也没有。”
她搂着沈鸢,抬手在她后背上拍了又拍,温声安抚。
虞老太医踉踉跄跄下了马车,为沈鸢扎了两针。
沈鸢窝在青缎迎枕上,双目迷离空洞,由着松苓为自己喂药。
廊庑下,三两个小婢女凑在一处,往屋里探头探脑,扼腕叹息。
“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发作了,哪怕迟一日也好。”
“为何迟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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