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下去罢,公子的药还得你盯着。”
南烛千恩万谢。
许是眼睛哭得红肿,又或是一心系在苏亦瑾身上,心神不宁。
南烛起身得急,一时没瞧清,左脚绊住右脚,扑通一声,直直摔在沈鸢身边。
沈鸢唬了一跳。
南烛手脚麻利,撑着地起身,他双手在自己长袍上拍了一一拍,叠声向沈鸢告罪。
又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嘴巴:“是我走路不当心,惊扰了姑娘。”
他好声好气赔罪,“姑娘不要紧罢?”
沈鸢胆战心惊,一张脸连抬也不敢抬,她低低应了一声:“嗯。”
南烛心生疑虑,刚要站直身子,忽然听见身后虞老太医的催促。
“公子的药得时时有人盯着,快去快去,这可磨蹭不得的。”
南烛飞快应了声,拔腿往茶房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沈鸢长松口气,紧绷的身影彻底舒展。
好在苏亦瑾喜静,房里伺候的也就南烛一个小厮。
湘妃竹帘后,苏亦瑾病怏怏躺在榻上。
虞老太医低声叹气:“这两日还算好,先前有一阵差点连脉息都找不到,好在后来只是虚惊一场。”
上房病气重,谢清鹤并未久留,略坐了会就往外走。
苏家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并未因沈鸢的离开有过丁点异样。
一众奴仆各司其职,好像苏家从未有过一位苏少夫人,好像沈鸢从未在苏家住过,从未和苏亦瑾成亲。
风乍起,吹皱一池湖水。
沈鸢抬手拂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柳条,她转首往回望。
青松抚檐,满园悄然无声。
沈鸢立在原地,忽然觉得自己站在这,有一点多余。
她本就不该和苏家扯上任何干系。
离得远远的,谢清鹤才不会想起苏亦瑾,他才能安然度日。
沈鸢眼中淌过几分落寞孤寂。
她亦步亦趋跟在谢清鹤身后,随他出府坐上马车。
忽见有三两奴仆飞马奔来,他身后跟着两辆马车。
苏尚书扶着妻子和母亲下了马车,快步朝谢清鹤走来,隔着车窗赔罪。
刚从山上赶回,苏尚书说话大喘气,长袍上还沾着点点泥土,想是路上出事耽搁了。
“殿下今日前来探望犬子,下官未能远迎,实在是失礼。”
话落,又命人调桌安椅,摆席设饭。
苏夫人满脸堆笑:“老爷,这事妾身早让人去办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沈鸢耳中,她指尖一僵,直愣愣扬起头。
明知道苏夫人看不见自己,沈鸢目光还是一瞬不瞬盯着那扇窗子。
她想起很久前,苏夫人亦是用这样的声音,手把手教自己看账管家。
入宫前夕,怕她在宫里受欺负,又挽着她好生叮嘱,恨不得亲自陪着沈鸢入宫。
沈鸢眼中微热,她转过头,强忍着咽下泪水。
她听见谢清鹤的回绝,听见车夫驾车,听见窗外的风声。
马车渐行渐远,彻底看不见苏府的府邸。
沈鸢再也忍不住,红着眼睛无声落下泪水。
纤长睫毛上挂着晶莹水珠,沈鸢轻声哽咽:“殿下,虞老太医会救他的,对罢?”
谢清鹤扬了扬眉。
沈鸢低声呢喃:“若他不好了,苏夫人定然受不住的。”
从前在乡下那会,沈鸢对谢清鹤随口编造的身世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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