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怔愣不解:“这些是……”
她目光投向沈鸢,双眼不经意缀上冷意。
松苓福身:“回娘娘,这四十九卷经书是我们少夫人这四五日废寝忘食抄的。少夫人本是让奴婢送到佛前,可惜经书太多,奴婢一人搬不完,好在路上碰见太子殿下。”
经书确实是出自沈鸢之手,整整七七四十九卷,不曾假手于人。
皇后唇边的笑意染上几分牵强:“苏少夫人果真同亦瑾伉俪情深,病中还不忘为他抄写经书祈福。”
众夫人跟着附和。
“这么多的经书,怪道苏少夫人精神不济,若是换作我,没有十天半个月,定是抄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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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寝忘食只怕还不够,我瞧着得不眠不休罢。苏少夫人也真是的,便是再心急,也得顾着自个的身子,若是苏公子知道,只怕该心疼了。”
虚惊一场。
沈鸢拿手帕抹去眼角泪珠,掩唇低语:“我也不求别的,只求夫君安好。”
她声音压得极低,可不知怎的,提到“夫君”两字时,沈鸢感到上首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待她再次抬首,却见谢清鹤漫不经心捧着茶盏,一口一口抿着。
坤宁宫一派祥和,哪有先前的剑拔弩张,争锋相对。
年轻的姑娘拿团扇半遮脸,悄悄窥视上首的谢清鹤。
皇后喜闻乐见,朝下首的一个年轻姑娘道:“明儿,你过来。”
那是当今龙虎将军的女儿,沈鸢昨夜也曾在册子上见过。
龙虎将军驻守边关多年,膝下只有一女,常年征战在外,龙虎将军对这个女儿有求必应,舍不得她早早嫁人,一直留到今日。
女子鬓间半点珠翠也无,靥笑春桃,荷衣翩跹。泥金真丝绡麋竹扇执在手上,挡住了大半张脸。
她羞赧上前,施施然朝谢清鹤行了一礼。
一身素白春衫,腕上不见一点珠玉。
皇后抿唇,从腕间褪下一个嵌珠金手镯,套在女子手上:“虽说是听经,可你穿得也太素净了些。园子的重瓣牡丹开得正好,清鹤,你陪明儿一道去。”
往下的话沈鸢不曾听清,她昨夜一宿不曾合眼,神思倦乏。
沈鸢一手揉着眉心,借着更衣的由头,扶着松苓的手缓慢离开。
四下无人,园中花光树影。
松苓长松口气,颇有几分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些经书是先前沈鸢为谢清鹤抄的,彼时她以为谢清鹤在雪崩中丧命,茶饭不思,终日将自己锁在佛堂。
没想到当日抄的经书,竟会派上这样的用场。
沈鸢摇摇头,感慨世事难料:“还好你来得及时。”
松苓不敢矜功自伐,实话实说:“我其实并未做什么,只是照着殿下的话,将经书送到坤宁宫。”
沈鸢骇然:“那些不是你从沈府拿来的?”
松苓哭笑不得:“少夫人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这样的本事,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即便真是我从家里拿来,也不可能这么快。”
从沈家到宫门口,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个多时辰。
沈鸢一时糊涂,竟忘了这茬,她不解皱眉:“总不会是他未卜先知。”
即便是,谢清鹤哪会这样好心。
“管他是什么,少夫人安然无恙就好。”松苓不以为意。
日光满地,柳垂金丝。
松苓仔细搀扶着沈鸢在一处石凳坐下:“少夫人还不曾用过早膳,我去取些糕点来,不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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