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又谦虚补上一句,“小鸢手艺不精,让殿下见笑了。”
苏亦瑾言语中难掩和沈鸢的熟稔,谢清鹤竹扇敲落在掌中,迟迟不曾抬起。
“苏公子谦虚了,剪纸鸢是在放病根,苏公子刚刚……也是在放病根?”
沈鸢脸色苍白,双手牢牢攥紧手心。
这话是她先前同谢清鹤说的。
彼时谢清鹤重伤不起,沈鸢想为他扎纸鸢剪断病根,无奈她那会忙得分身乏术,抽不出空,这才作罢。
身影颤颤巍巍,沈鸢差点站不稳身子,实在想不出谢清鹤为何会提这事。
她强按捺住心中的惊惧,佯装镇定。
“只是刚刚被别的纸鸢缠住,这才断了线,并非是在放病根。”
她声音轻柔,仔细听还能听出几分颤动。
苏亦瑾反手握住沈鸢,回以一个宽慰的眼神。
沈鸢弯弯眉眼,无声朝苏亦瑾做了个“没事”的口型。
谢清鹤唇角笑意渐冷。
他勾唇,“苏公子和少夫人还真是伉俪情深。”
沈鸢心口颤颤,垂首敛眸。
鬓间挽着的金镶玉步摇映在日光中,熠熠生辉。
贝齿咬着下唇,沈鸢胆战心惊:“殿下说笑了,我……妾身既嫁给夫君,自然以夫君事事为先。”
沈鸢每往下说一个字,谢清鹤那双黑眸便冷上一分。
他黑眸阴沉,面无表情盯着沈鸢。
沈鸢大着胆子告辞:“夫君身子弱,又久不见风,恕我们不能再作陪。”
言毕,沈鸢挽着苏亦瑾的手,往后退开两三步。
恭送谢清鹤离开。
从始至终,沈鸢都不曾朝谢清鹤再看去一眼。
马车内久久没有回音。
半晌,一声笑从车中传出。
“虞老太医过两日回京,若是得空,倒是可以让他去一趟苏府。”
沈鸢猛地掀起双眼。
马车扬长而去,春风拂过,荡起满地落英。
苏亦瑾扬声:“多谢殿下。”
侧眸瞥见沈鸢魂不守舍立在原地,苏亦瑾笑着解释。
“虞老太医是从前太医院院使,也是许太医的师父,他辞官归隐多年,父亲多次请他出山,他都不曾答应。”
沈鸢随苏亦瑾往回走,心中忐忑不安:“那他这回怎么肯了?”
她不信谢清鹤会无缘无故朝苏亦瑾伸出援手。
苏亦瑾踟蹰:“兴许是殿下开口,只是我们家同太子并无往来。”
苏亦瑾愁眉不展。
他声音越来越低,对上沈鸢忧心忡忡的双眸,又笑着扶沈鸢踩上马车。
“罢了,待我回去问过父亲,你不必烦心。”
那只美人鸢终还是落在沈鸢手中。
画上的美人锦裙缺了一角,也不知落在江中何处。
苏亦瑾遗憾拎在手中瞧:“可惜了。”
沈鸢心神不宁,并未接话。
八宝香车缓慢穿过长街,街上车马簇簇。
苏亦瑾忽的开口:“你很怕太子?”
沈鸢骤然一惊,瞳孔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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