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她一手抱着纸鸢,眉开眼笑朝杨柳下的女子跑去。
“姐姐姐姐,你瞧,小鸢做了纸鸢。”
“姐姐,你手里拿的什么,好吃吗?”
“姐姐,怎么你有夫人送的玉佩,我就没有,母亲她……她连见我一面也不愿。”
女子嗤之以鼻:“这有何难,我送你就是了。一枚玉佩罢了,也值得你这般惦记。等会我让人去开库房,你喜欢什么只管挑去,不必问我。”
……姐姐,姐姐。
沈鸢喃喃出声,眼前水雾氤氲,一滴泪水砸落在玉佩上。
松苓大惊失色,正想着扬声请太医过来。
沈鸢伸手阻拦:“我、我没事。”
晕晕沉沉,沈鸢头重脚轻,她一只手抓着帐幔,惨白的薄唇透着病中的孱弱。
松苓泪眼婆娑:“姑娘这是……都想起来了?”
沈鸢峨眉蹙起,摇摇头:“只是想起了一点。”
她想起自己幼时常跟在沈殊身后跑,想起她送自己的玉佩。
沈鸢小时候那样无法无天,多半是沈殊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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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倚在青缎迎枕上,三千青丝柔顺滑落在手边,任由松苓伺候自己吃药。
松苓小声絮叨,眉眼难掩雀跃:“这也无妨,常言道病去如抽丝,兴许过些日子,姑娘就都想起来了。”
她抚掌,粲然一笑:“大姑娘若是知道这事,指不定得乐上天。”
沈鸢遽然一惊:“她……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话落,沈鸢翻身下榻,急不可待想要出门寻人。
松苓赶忙拦住:“姑娘放心,大姑娘在夫人那里呢。有夫人在,老爷不敢做什么。”
沈鸢半信半疑望着松苓。
松苓打包票:“这话我不敢扯谎,姑娘自己去府上打听一圈就知道了。”
她挽唇,故意说些俏皮话哄沈鸢,松苓夸大其词,笑着揶揄。
“大姑娘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这些年她什么荒唐事没做过,回回都是夫人出面,为她收拾烂摊子。”
这话从松苓口中说出,称得上出言不逊。
可事有轻重缓急之分,松苓此刻也顾不上别的。
松苓垂着眼睛,强颜欢笑,“姑娘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罢。”
她其实不敢说实话。
沈鸢此刻最该担心的是她自己。
松苓敛去唇角笑意,踟蹰着如何开口。
沈鸢眼尖:“怎么了?”
松苓欲言又止:“有一事,我不知……”
话音未落,倏尔闻得廊下传来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十来个婆子捧着妆奁,鱼贯而入。
绿地粉彩开光菊石青玉多层妆奁中设有梳篦和犀角梳等物,另有彩锦如意六角小盒子中装着三百两银子,以及地契田产。
嬷嬷皮笑肉不笑:“这是夫人给二姑娘的添妆,夫人近来犯头风,大姑娘在一旁侍疾,明日大喜恐怕……”
沈鸢张口打断:“姐姐……可还好?”
嬷嬷意味深长看了沈鸢一眼:“姑娘是盼着大姑娘好,还是盼着她不好?”
松苓冷下脸:“放肆!”
她自小在沈殊身边当差,比旁的婢女奴仆都得脸,自然见不得自家主子受欺负。
嬷嬷皱眉:“松苓姑娘的性子也该改改了,在家里就算了,难不成去到苏府,也是这样莽撞吗?”
沈鸢拿茶盖轻轻撇去茶沫子:“松苓是姐姐送到我身边的,嬷嬷这话是在说姐姐管教不好,还是我管教不好呢?”
嬷嬷一怔,往后退开半步,不情不愿:“老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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